“贤妃贞妇,兴国显家可法……”巴拉巴拉说了一下妇女们的重要性:“阎君下令兴修列女传,也希望列位不要只写男子尚武的故事,或是贞妇、荡妇两类妇女。当年刘向修列女传,撰写,写贤母、贤后、多谋多智、节义、辩通,可谓百花齐放。即便是现在明朝期间,明太祖徐皇后也曾亲自带兵守城,怎么传扬开的就只有些殉节的女子?不要让人间思想影响了阴间,同样是唐朝的谢小娥传,岂不更高妙?”
他倒是不反对女子殉节,夫妻俩感情太深非要殉葬不拦着,或是为了避免被贼所辱提前自杀,譬如黄巢和靖康时期,不论男女,跑不了的都应该给自己一个痛快,落在贼子手里死的零零碎碎的更难过。但不能碰到事儿就知道一死了之,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杀对方,把对方杀了比自杀还高明些。
别光夸那些自杀殉节的女子,能上阵杀敌的,譬如花木兰、冼夫人、梁红玉,也应该给她们写故事,为人楷模。
“你们自拟题目,每人写两名女子平生演义。”魏征拍了拍旁边的一摞书,这是在史书里翻出来的、被旌表的、排除掉纯自杀殉节的妇女们,以及民间记录中的一些,从书法家,到怀揣利刃为父亲报仇刺杀敌人的女子,到元朝改革纺织机的黄道婆,还有因为不断上书劝皇帝勤政被冷落的妃子,从京城卖艺女子到临朝称制的刘太后,当然还有文人们最爱的李清照,以及赵孟頫的妻子管道升——全家都善于书画。
多种多样,你们就选吧。
他们差点为了谢道韫、花木兰、荀灌娘、红拂女、梁红玉打一架,这美人里两个能打仗,还有一个是女侠,可以敞开来编造故事,别的都不足以写成长篇。
有人暗暗的想,我可真想写《山阴公主艳史》《安乐公主艳史》。
魏征安排好这些事,依然不解恨,再去阎君殿前。
祖龙正和同僚们说:“看了收集来的这些恶心的沾衣裸袖即为失节的故事,才知道焚书是要紧事吧?”思想管制有什么错?孟姜女的故事已经在地府彻底列入违禁书目,后来唐太宗与萧皇后的故事也加入其中。让一群目光短浅坐井观天的儒生探讨如何治理国家,教化民众,就会像现在这样。
忠义节烈主要是对贵族士大夫及其妻女的要求,现在都往下推脱。平民百姓的寡妇就应该改嫁。
朱砂痣阎君气哼哼的撕书:“烧了烧了,拉出去把人埋了。什么玩意啊看了一眼就得嫁,你们都看过我真形图,幸好石头不分男女。阿政你干什么都对。”
好害羞,好多人看过我的身体,呸,害羞个屁。我这么美。
“这件事对。你别想趁机扩军。”
“翻修官道也不必。”
“派遣卧底也可以免了。”
揪头发的阎君:“简单粗暴,但是有效。”准确的说在你活着期间有效,嘿,你这次不死了。
抱着猫的阎君看看猫爪爪,又看看自己的脚,她特意换了美美的衣裙跑去找了一个裹小脚的女人要看她的脚,看完之后觉得自己腿疼:“烧烧烧!”
李世民正在旁边喝药,郁郁的拍着桌子:“唉。世风日下。”
多耽误打马球啊。
魏征:“拜见阎君,徽钦二宗什么时候下地狱?他二人下地狱之后应该昭告天下以正视听。”
李世民:不论心情好或不好,都能看见这个老农,然后心情会变得更糟。“让你去管理演义小说,谁叫你管理昏君的去向?”
魏征严肃的露出一种‘且慢,我要开始进谏’的表情:“陛下,凡事都有始末缘由。”他就进行了‘近三百年来文人心态演变简报’,因为靖康之耻后徽钦二宗恬不知耻摇尾乞怜靠着嗟来之食活了很多年,拒不殉国,又因为明英宗比徽钦二宗更甚,文人百官想以贞烈妇人遥相羞辱徽钦二宗以及甘愿做妾的公主后妃,又不敢直言,就骂失节之人,皇帝假装没听见,愚昧之人就以为说的只是普通妇女,渐渐变成现在这样。
咱们唐朝提倡男子节义之夫,贞顺之妇,房玄龄病重时叫夫人在自己死后改嫁,夫人为了表示不改嫁的决心把自己眼睛戳瞎了一只,吓得房玄龄病都好了,这都是自愿的,现在这么过分,完全是因为徽钦二宗还没下地狱。
爱我大唐。
进来送一份调查报告的都尉:“提倡节妇和裹小脚有什么关系?孔武有力才能全节。”
魏征顿了顿:“文臣武将和百姓若有这般头脑,哪至于朝朝代代都会亡国。”他们可是在战况紧急时还会吃空饷,在国破家亡前夕还会内斗不休的废物,党争大过是非,个人爱好大过国家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