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起童年的事还是愤愤不平,只是把条凳摔了一下,还没摔坏,他们就不让我吃饭,那天晚上差点饿死我,饿的我肚子疼。
薄姬和窦漪房轮流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哄:“养鸡了么?养猪了么?”
“成亲了?生了几个孩子?”
薄姬轻柔的叹了口气,她仍是一个幸福的、优雅美丽的五十岁的妇人,非常可亲:“这次可别走了,人间不好过,我和她是人间最幸运的一个,天底下又有几个女人算得上幸运呢?”
刘彻和家人团聚了一会,感觉精神一振,所有的一切都对了。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一个字的语气都让人舒服。他这才想起来:“嬴政那镇长当的如何?好么?”
刘恒非常满意的点头:“还真不错,也没来盘剥我们,收税正按照我们生前定的税率收取。”
刘邦趿拉着鞋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死的挺快啊,怎么着,人间好受吗?当叛徒有意思吧?呵。你让阎君满意了,阎君对你好么?”
…
嬴政和吕雉各有一个健壮的劳动力,两人基本上不用干什么活——工作量少的主要原因是他们不指望靠着耕种养活自己,够吃就吃,不够吃就几天不吃饭也没关系,比正常的农业劳动轻松了三五倍。又不用攒钱给儿子娶媳妇,不用给朝廷缴亩税和人口税,虽然阎君征收和他当年一样的税,但是不用打仗、服劳役,又不用按户缴税,实际上少很多。这条件若叫其他农民知道,就是天上也找不到的好事儿。
吕雉最近沉溺于他的书房中,每天的都在翻书。
刘彻走到门口时,正听见里面说话:“你找什么内容?我帮你。”
吕雉沉吟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我找找麦芽糖怎么做的,以前见过别人做,大麦发出芽来切碎了榨汁,然后怎么弄我就忘了,最后是麦芽糖。又甜又脆的。”她现在试了试,压榨出的汁挺甜,但也只限于如此,还不够算是糖。
“现在能出去买糖吃,刘盈爱吃,你给他买就好了,何必自己做。”
吕雉心说:你不懂,我就知道你不懂。母亲亲手做的糖不一样。
刘彻抬手敲门。
原先的门闩时常不上,今日则不同,推门也推不开。
他看不出此地的变化,实际上这里多了两座粮仓,还有几十个坛子,坛子里装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嬴政不在意吕雉是否做麦芽糖,随口一说,不听就不听呗,听见有人敲门就搁下笔,起身去开门。惊讶的挑眉:“刘彻,你还敢来送死?”
刘彻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去投胎之前,再之前做了什么。
哎呀不好,我去投胎时不慎忘了这些小事,嬴政肯定没忘掉。
他镇定自若:“秦皇还记挂一点旧仇么?你能和高祖共处,我比汉高祖如何?”
嬴政还能说什么呢,本来他现在就在修身养性和韬光养晦中练出了平心静气,刚刚不小心漏了一点本性,现在又把缝隙补好,慢条斯理的说:“这话说得好(你确实没有刘邦那么欠打)。朕只是吓吓你。你来做什么?人间不好么?”
吕雉嘲讽道:“难道你投胎成了女人?”然后忽然觉得很苦,就自杀了?
我生的儿子,他不来哄我开心,我倒要哄他开心,哼。
刘彻立刻说:“没有!!!”
吕雉看他反应这样强烈,就确定了答案,是,是我说中了。
刘彻飞快的转移话题:“我称帝期间几次改变税收的比例,跟我收税怎么算?”
嬴政沉吟了一会:“取中庸之道吧。”算个平均值。
刘彻盯着他看,又看向吕雉,看了半天,忽然幽幽的问:“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现在觉得谁都知道自己变成一个女人,又觉得好像谁都不知道。
嬴政慢条斯理的说:“每个朝代有五个人能出门去,汉朝是刘恒和妻子,刘启,刘奭,还有一个名额。”他这个联盟的人不多,却有五个名额可用,谁要出门随时给开权限。
刘彻悻悻的转移话题:“你从来不让高祖出门么?”
“他还想出去?”嬴政冷笑。
刘彻叹息道:“那你倒是救了他。”
吕雉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亲自给他端来一杯蜂蜜酒:“这话从何说起?”
酿的米酒不知为什么,又酸又辣,喝多了也晕也醉,就在喝的时候调一些蜂蜜进去。
刘彻生前很喜欢八卦,主要是除了农忙时节之外,大多数时候闲的没什么事干,一起剥豆子、摘菜、编席子的时候不说闲话说什么?
他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种肤浅又真切的快乐:“敌镇里住了项羽虞姬,还有韩信,项羽跟人打架,虞姬在旁边唱歌,高祖一见那场景吓得呦~嘻嘻嘻。我们上次瞧见了,没想到吧哈哈,吨吨吨(喝酒声),啧,味道真不错。”说着说着他反应过来了,泄露消息倒是没什么,我怎么露出了女人的语气和举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