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们私密议事时,李豫李倓都能位列期间,她怎能不急。”
李世民心说不论她干了什么,总会被我排除在外。沉吟了一会:“隋唐两家的旧仇,可以类比秦汉。”秦朝不是因为汉朝而覆灭,但据说两家几次交锋,战的不可开交。若说杨坚一点都不恨我们父子,那不可能,武曌若是男子,或是李唐没能复国,我早将其砍成八节,射成箭垛了。杨坚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我,他到现在都没有转到别的职务上,真是坚定不移。
战争远远没有结束,在镇外游走、社交时,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有几次想要发作。不是很介意阎君派人追踪自己的行踪,但是派来的人是杨坚,这就令人不适。李世民的计划是跟他耗持久战,或许可以改为同殿为臣,日后的发展再做商榷,表面上继续维持坚定的关系。
长孙皇后道:“我想早晚必有一战,就没有劝阻。”
李世民摸着下巴上的小胡茬,又摸了摸每次见面都被人赞美发福,实际上还是平坦坚硬的小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幸福悠闲的胖起来:“不错,只是有一点不好。《帝镇史》上记载了,上一个利用阎君,利用阴律的司马家被人反戈一击,转瞬间去向不明。他们排挤走了扶苏,想要争夺镇长的位置,最后花落汉武帝。”我娘一向谨慎,怎么会兵行险着呢?一定是武曌出此下策。造伪经谶语、弄险。
“我也想到了此事,但司马家有错在先,我们则不同。” 长孙无病又说:“她们不想让杨广看到唐朝灭亡。”
李世民为之心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些时间,可以慢慢准备。”
……
杨坚正在检查书房里有多少被翻动过的痕迹,可惜之前就乱糟糟的,看不出来那些手稿被人动过多少,只是暗暗气恼,杨广常年住在自己这房子里,也在书房里出出入入,怎么会没发现这本书:“你上次进书房是什么时候?”
杨广捏着手里这本半新不旧、不请自来的经书,心中暗暗好笑,什么,自己编撰一本说受苦受难可以消除恶业的书,往我屋里头一扔,我从今往后就开始自我折磨我有这么好骗吗?
“应该是昨天,我每天都读经。”比起修仙还是成佛更亲一点,毕竟他生前在天台山国清寺智者大师那儿受过菩萨戒,还自己写了《受菩萨戒疏》,虽然一半是为了哄母亲高兴,一半是为了收拢南朝百姓的心——南朝四百八十寺,非常信佛——但为了达成目的,也曾精研佛理,侃侃而谈。
很有天赋的样子。
杨坚就觉得更不对了,这《业力因果经》和自己突然被放假来的太巧合,必然是有心人从中作梗。可是李渊祖孙三代的行踪他都知道,他们仨都在等待人间的结果。那就是镇子里的其他人了,他们出不去,闲的没事干,又不敢内斗,只能盯着近邻找茬。
杨广笑道:“爹,您别猜了,是李隆基先挑头,他说他只是差点亡国,就遭受了无数厄运,而我真…还安然自在,形同世外隐居的高僧。他嫉妒的要发疯。窦惠又不知道想起那份旧仇,出言不逊,说要挑拨我们父子之情,武曌推波助澜,甘为犬马。”
独孤伽罗挑眉道:“嗯?事到如今你还看轻她们?”这两个女人单独搞事情,就够折腾你的。她夺过书来翻了翻,脸上神情变幻:“这上面说的倒有些道理。若说你没有业力,恐怕地藏菩萨都要找来骂你。又有贡高我慢,目中无人的脾气,让你天天诵经礼拜修行,也没见你用心。那些虔诚谨慎的信众,魂魄上都有点淡淡的亮光,你嘛”也有些亮,但那只是皮肤洁白有光泽显得亮。
独孤伽罗沉吟了一会:“这固然是她们消遣你的东西,却未必是伪经,也未必害你。”
这本书遣词造句都很优秀,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有出处,从‘礼佛一拜灭罪河沙’到‘真诚心忏悔不可思议’‘造业障道’都有别的经书作为佐证,以及地藏菩萨公开讲课时也说过,人如果能忏悔改过,对修行很有益处。
但这书里还说了几种辅助忏悔的方式,第一个就是下地狱,人一受苦就知道错了。
第二个则是自己斟酌,把加诸于别人身上的痛苦、伤害他人的方式在自己身上施展一下,有了感同身受的痛苦,才能理解自己有多混蛋。
第三个是天竺式苦行,人间饮苦食毒,需要用苦行的方式来断绝欲望,帮助自己厌离人间。
这些内容以前没见过。这书要是让梁武帝看见了,他当时就能戳自己一刀。
杨坚:“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论写的什么,都不可信。”这明摆着不是李世民和李治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