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片牡丹花海,又差点一脚踩进引水灌牡丹花的小沟中。
镇中的宅院整齐,只是大小不一。高的有三层,矮的如茅屋。宽大的是唐式建筑,端庄大气外带彩绘,低矮的真有些……野趣,上古风貌。
薛绍:“我没来过。我母亲以前常来,与天后隔墙讥讽,后来这里就加了禁制,不许随意靠近。我想应该是”
太平公主严肃起来:“天后还有这等本事?”
“不是。应该是阎君,帝镇是给皇帝们清净修行,反思生前善恶过错的地方。”
正在说话间,看见了武后。她正背对着几人,从着背影就能看出来是她。武后看一个小姑娘在秋千上灵巧的晃动,旁边的秋千上站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秋千荡的极高,几乎和地面齐平,她身上没有披锦,只是衣袂翻飞,裙带和裙摆在风中烈烈抖动,猛地向前扑,向后倒,忽的露出一双玉足,把旁边的小丫头给比下去了。
李治看文德皇后荡秋千看的眼晕,扶额道:“好危险啊。”
李世民搂着儿子肩膀,靠在他身上:“没事,我做的很结实,挖地三尺。也让武曌试过了。”这胖娘子都没把秋千摇坏,长孙体态轻盈,安全的很。别忘了,鬼魂的魂魄重量很轻。
“真美啊,该为她赋诗一首。不许带上飞天仙女的字样。”这就如同赞雪不露雪,夸她像仙女也不能直接写在诗里。
薛绍指着几人的侧影,远远的给公主介绍这都是谁。
距离较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都笑盈盈的在一起说笑。
太平公主觉得这气氛不对,天后和别人在一起玩,还不是众星捧月,这也太罕见了。虽然知道旁边几人是谁,但这也与她记忆中的天后大相径庭。她看了三十多年的,都是越来越严肃的武后。
“这镇子里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唔,我听说有些地方会让人变得幼稚。”
“少看点小说。”
韦香儿看他们欢笑嬉闹,心中难掩怨憎。暗暗的取出一根丝带揣在袖子里,轻轻的往武曌身后走了过去,发生了那么多事,怎么能当做若无其事呢?
李渊和窦惠早就警告过李世民,不许在武曌要遇刺时提醒她,她活该啦。巧了,他也是乐见其成。
李妙儿在心里凑了半天,凑出来一句‘足踏香云腾空起’,前后都想不出来。机敏的跳了下来,在李弘打算叫自己也作诗之前,把他拽到秋千旁边,按着他坐下:“哥哥~我推你。”
“不,我从来不玩”
“那多可惜啊来嘛坐好了走你~”
李弘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推了出去:“啊啊啊…阿耶救我!!”
李治去捉小捣蛋鬼:“不要吓唬你哥哥。要不然让你娘把你挂在架子上转两个时辰。”
“那好像也很好玩。”
“哈哈哈哈哈”
趁着众人都笑的时候,韦香儿猛地一抖丝带,刮掉了武后的一只金簪,勒在她的脖颈上。
还没等她勒紧,武曌拔出蹀躞带上挂着的佩刀,反手一刀割断了丝带。
韦香儿撒开丝带,往后躲的刹那间又掏出匕首来,近身刺杀。
局势很清楚,如果她只针对武后一个人发起进攻,唐朝中只有李弘李妙儿出来阻拦。如果武后要杀她,被人也不阻拦,也没有帮手。
微妙的关系形成了一对一的局势。没有毒药,没有弓弩。
韦香儿被杀过数次,她现在没有希望,所以始终不放弃袭击,也不会被武后的报复吓到。即便她在深夜烧了李显和自己的房子,也无所谓。
李显:“我想走。”去投胎,变成什么样都行。
他的状态和生前一样,没有存在感,也没人听他的。
一寸短一寸险,俩人都很险。
高高飞扬的秋千慢慢停了下来,长孙皇后跳了下来,看看并无章法的二人叹了口气。
实战胜过套路,武曌死后学了一些套路,练了一些力气,但她有所顾虑,一心求胜,会躲闪。
韦香儿不躲不闪,只要和武后拼一个同归于尽,就是她的进步。
匕首在乱挥间窥见机会。
当!!
李世民严肃的拎着一把铁锹:“换个地方打。”不要弄坏我秋千的地基,更不要砍伤木杆。“你们揣了秋千架。”
太平公主:“呃…”我脑海中想的可不是这种情况。
她想的是高大的明堂中,陪葬在陵寝中的文武官员和宗室罗列两侧,帝后们的席位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交锋隐匿在柔和的话语中。燃烧的沉香木仙气缭绕,金杯醇酒,危机四伏。
不是我娘把韦后按在地上摩擦,俩人轱辘的满身都是尘土……太宗皇帝拎着铁锹威胁二人,我阿耶……我阿耶为什么在捏那个小姑娘的胖脸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