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二字被她念的极重,念完再借着给人理衣服的空挡,一手拍了拍霍萧胸口,若有所指的警示人。
严辞:“……”
“什么意思?”霍萧眉头一皱。
“意思就是既然人公主那么喜欢人,皇帝为何不给人一个机会?”太后微微打量着人的脸色,想起昨夜宫人眼瞎拐了个假的回来,就胸闷。
“皇上,你不会舍不得吧?”太后慢悠悠说着。
严辞:“……”
本来可能要舍得的了。
但现在……
他微叹了口气,这一位偏偏在皇上下定决心放弃人的时候来玩棒打鸳鸯,可世上哪对苦命鸳鸯不是受尽磨难的,磨难越多越难分。
太后这么做确定不是让人将来情比金坚吗?
霍萧垂眸,良久,袖中手直捏的青筋暴起,人才深吸了口气:“没……只是,宁洛舟曾经说过,他已经不喜巫缦,现在突然撮合二人,恐……”
“那无妨,哀家打算送巫缦去国子监,让两人相处两天,万一还是不喜,哀家也不勉强。”太后松手,一脸她已经决定的模样。
“母后,国子监都是男子,漠北公主怎可入内?”
太后回身离开:“那更无妨,哀家把国子监不远处的宅院给巫缦,让两人方便相会。”
“只要皇帝舍得。”
严辞:“……”
好像也方便皇上去抢人?
太后走后,霍萧站在窗边,胸口闷着,太后说的话没什么错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也难保以后不喜欢,他完全没资格去阻止,更何况两方联姻,他还能名正言顺的出兵,以绝后患。
所以,没什么好反对的吧?霍萧失神着。
“皇上?”
“没事,朕不在乎……”低沉的声音带了点落寞与孤单,人披着金丝龙纹披风,迎风而站,脸色微白,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仿佛全世界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他提起劲来。
严辞看着这样的霍萧,揪心了下,可自古皇帝哪个真正自由了?要为江山社稷的稳定着想,要防止被文武百官的吐沫淹死,所以明明喜欢,偏偏因为皇帝这身份,要担大任,而狠心让自己断了念想。
他心疼的望着他的皇上,要是那个宁洛舟能生个娃,一切都好了,可惜……
他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国子监。
严辞:“……”
“皇上,您不是不久前才来过吗?”于祭酒给人备了碗香软的粥。
严辞低垂着脑袋,看着脚尖,双目无神。
霍萧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眸,略带威严的声音响着:“朕只是想起国子监的学子学了那么久,朕还没亲自考过。”
于祭酒摸了摸胡子,老眼微睁,有点不解:“皇上,往年您不是亲自出考卷吗?”
何来没亲自考过一说?
严辞继续低头,面无表情在心里补道,因为他想来,所以他就算亲自考过那也是没考过的,重点在于他有没有来这的名目!
严辞心疼了下自己,他居然就这么信了?
“朕这回打算亲自监考。”霍萧淡淡着,外面夕阳映衬着人,通身带着帝王气度,一个无比关心学子学业的皇帝。
于祭酒笑了笑:“如此殊荣,想必他们也很开心。”
于是,当天傍晚,关于霍萧将要在三天后临时组织一场考试并且亲自监考的消息震撼了整个国子监。
沈落刚凄凉挑完水,趴在自己寝舍的床上,一动不动,老管家正要关门,黄文生带着林东迟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踏入,闷着声:“我们三天后要临时考试!”
沈落抬了下脑袋,表示对他们的同情,表示完,继续趴着,老管家上前给人按着肩膀,每按一下,沈落就疼的抽搭一下,让她挑水,还不如直接打她一顿。
黄文生痛苦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吼着:“皇上病糊涂了吗?为毛要突然考试!这不要人命吗!”
“嘘!你疯了,连皇上也骂!”林东迟咬着牙,抢过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倒完叹了口气,低声认同着:“就是啊,皇上这回不知道发什么疯。世子,你知不知道,一季一考已经够恶心了!现在距离上次考完,才一月啊!!!我们刚解脱出来啊!”
“每次考试前,我们都不得不头悬梁,锥刺骨,拿命去备考。”黄文生跟着林东迟两眼相望,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自己的凄惨生涯,何况这回居然只有三天时间给准备!
他们有种自己过不了的感觉。
沈落又同情的看了眼他们,然后继续趴着,老管家给人捏着肩膀,总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
两人古怪的看向过于平静的人,想了想,试探道:“世子,您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