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拍胸脯保证,又现场给二姨打了电话,说要带高人过去。
徐家二姨推辞未果,觉得外甥一片好心,松了口:
哪怕没用呢,权当带同学来玩儿了。
云鸿买的是明天的动车票,要去的话,得赶紧了。
于是两人马上下楼。
去的路上,徐友善就说:“云仙儿,你等会儿千万不要给我面子,咱们都按行业规矩来,该多少是多少。”
云鸿就笑,“有你这么挖自家人墙角的吗?”
徐友善摆摆手,“我二姨两口子吧,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抠,你可是我好不容易请上门的,该拿捏的咱们必须拿捏住了。”
咱得起范儿。
云鸿:“……”
大官人最看重的果然还是面子。
不过云鸿本也没打算免费。
倒不是他多么贪财,主要是这个自古以来就有规矩,多少心意出多大力。
风水相术这类的东西玄而又玄,许多时候都是逆天而为,施术者需要付出相的代价。而这个报酬就相当于买路钱,是天地阴阳都印证的规矩。
所以真正懂行的顾客根本不用大师说明,主动就给得高高的。
如果人家一分钱不要,他们反而惶恐:这是不打算帮我办事了咋的?
徐二姨两口子早几年就捕捉风向,弄了个培训机构,一年赚不少钱。
出事的新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是去年刚正式落成的小区,统一的大平层,面积最小的也有240平米。
按理说,像这种受众群体专一的小区,在开工之前就会有相关的风水大师再三确认,哪一层、哪一户都不可能出现风水煞。
除非是住户本身的八字跟这个风水局不合。
但云鸿对生辰八字这方面不太熟,即便是风水相面一道,他的方式方法也跟人家不一样:
旁人通过经验和规则看走向、看分布,能掐会算,什么依山傍水呀,什么阴阳相冲啊……
而他只看一点,就是气。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气。
气的形状、颜色、味道,都很能说明情况。
原本像山川地势等自然形态的气,天生天养,但某些业内高人却能通过后天手段,改变某地的一点小格局,达到改气的效果。
据说历史上有名的道士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就精通此道。
刚下车,云鸿就暗暗叫了一声好。
听说这个小区的卖点之一就是风水绝佳,好像是南方哪个风水大师亲自改的局。
现在看来,大约是真的。
放眼望去,乾天坤地,阴阳五行,气流如水,源源不断,自成一个小循环,又隐隐跟整座城市形成一个大循环,确实是现代都市中心少有的绝佳风水盘。
难怪卖这么贵……
按理说,只要不是一家三口都齐刷刷八字不对付,住进来之后真的很难倒霉。
于是云鸿就更好奇了。
因为最近买卖不顺,身子也不舒服,二姨两口子就在家休息。
徐友善按了门铃,稍后一个中年男人来开门,哑着嗓子道:“怪冷的吧?快进来。”
徐友善大吃一惊,“姨夫,你怎么这样儿了?”
第二章
云鸿抬头一看,也跟着咋舌:
眉川紧锁,乌云罩顶,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自身气运好似那流年似水,刷刷一去不回头。
就一整副倒霉相。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等什么时候这口气完全散掉,就不光倒霉那么简单,还可能有血光之灾。
“水烧好了,柚子叶也放那儿了,你先去洗澡去去晦气。”
徐二姨顶着满嘴燎浆泡出来,仔细一瞧,还一瘸一拐的。
云鸿打量她几眼,黑气倒是略淡一些。
夫妻俩身上的黑气气息相似,应当来自同源。
姨夫哎了声,让徐友善和云鸿自便,自己就往里去了。
徐友善问怎么回事。
徐二姨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来,把手一摆,“快别提了!前儿他出门应酬,碰上KTV突击检查,被带到派出所验尿了!”
年根底下莫名其妙进局子,算什么事儿!
做生意的尤其忌讳这些,回头以讹传讹宣扬出去,买卖还要不要做了?
徐友善:“……”
云鸿:“……”
现在回想起来,那副形销骨立眼窝凹陷的样儿确实有点像瘾君子。
徐二姨是个很热情的人,从云鸿和徐友善坐下,就一个劲儿往外端吃的喝的。
笑眯眯盯着他们吃了一盘鲜红欲滴的丹东草莓后,又咔嚓切开半个薄皮红瓤大西瓜。
“吃,来,吃吃。”
她给哥儿俩一人塞了一只勺子,“挖着吃吧。”
切西瓜小气吧啦的,咱不弄那套虚的。
有一种饿,叫亲人觉得你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