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外啊,川你成绩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成绩不错的?”
海川挑挑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为什么是‘意外’?”
“你不是一直想做游泳选手吗?我还以为你一心扑在游泳上,对文化课不会太上心的。”
海川在梅仁瑜旁边坐下来。梅仁瑜和海家兄弟相处惯了,起先也不觉得有什么。等她屁股下面的床垫往下一陷,海川的体温跟着擦过她侧臂,她脸上的笑容这才僵了一半。
……不行,她得起来。
“你作业的正确率很高啊!我完全没想到!”
梅仁瑜故作轻松的笑着,一边说一边从海川旁边起身。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行为动作这个时候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的不自然了。
被人偷袭得手,一次是傻,两次是蠢。三次……那就是自身的问题了。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啪嗒——!
作业本儿和书包接二连三地掉到了地上。海川手臂一勾,梅仁瑜就被他带回了床上。她背脊朝下整个人摔在床垫上,只觉得胃里晃晃荡荡,背上也略有些疼痛。
海川的身体还没长定型,他爸和他/妈怕他睡太软了对脊柱颈椎这些骨头不好,只给他买最硬的床,只给他睡最硬的床垫。海川曾经对梅仁瑜说过,要不是看他哥海洋和自己是一样的待遇,他都要跑去问他父母他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了。
“你跑什么?”
海川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人一下子就到了梅仁瑜眼前,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梅仁瑜躺在他床上,鼻息间全是海川身上的味道。她别说起身了,就是撑起身体都会和海川来个亲密的磨蹭。海川坐在她身旁她都会想落跑,被人这么来了个床咚,也就只能躺着不动装尸体,避免自己又在无意中按下眼前这个小狼崽子身上什么不该按的开关。
“我、我没跑呀……”
梅仁瑜冷汗津津,心道:“大哥你就是我想逃跑的原因好不好?!”嘴巴上却是不敢造次。
“哦,没跑?”
海川眯了眯眼睛。他本来就是细长的眉形,少了几分他哥的阳刚坚毅,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阴柔。但他又和笙歌那种纤细精致到会认错了性别的清雅柔弱不同,他身上有一种攻击性,还有一种野性的本/能。
要用动物来形容的话,海洋是狗,笙歌是兔,海川就是动不动会亮出磨利了的尖爪的小猫。会用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去做老练猎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被海川用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着,梅仁瑜再怎么冷静也生理性地出了一身汗。她试图用憋气的方式来制止自己过度加速的心跳,也试图用理智和理性想出点儿什么能哈哈哈一笑把所有事情都给敷衍了的方法。
只是在海川的目光之下,她就像被剥光了衣服一般毫无遮掩。海川视线的所及之处,每一寸都热的像是被有实质的什么东西给灼烤了一番。
“我真、真没跑……”
连说话都疙瘩了的梅仁瑜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必要结巴。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这么心虚?
“你不是不让我看你作业吗?那我就不看了呗……别闹了。你让我起来,海川。我口渴,想去喝杯水。”
……完蛋,这下子不仅仅是心虚,还是欲盖弥彰和慌张无措了。
“你只有生气和害怕的时候才连名带姓的叫我。”
海川起初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粹地不想看着梅仁瑜像要落入老虎爪子里的小白兔那样一蹦三丈高地跑掉,这才把梅仁瑜拉回床上,倾身下去不准她乱跑。
哪知在他身下的梅仁瑜紧张得连脖子都微微泛红,白色衬衫下的胸部也在剧烈地不停起伏。连声音都多了一丝平时绝对听不到的软弱与求饶,这倒是让他升起了再欺负一下梅仁瑜的冲动。
“梅仁瑜,你现在是生气还是害怕?”
梅仁瑜都快被海川气死了。换作是平时她肯定头一句就要说:“别连名带姓的叫我,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
现在她被人用手臂禁锢在床上,固然对方一个指头都没碰她,她还是鼻尖冒汗、手心发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到了海川这个不知道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的大孩子,真要是擦枪走火她以后要用什么脸去面对海洋海川,去面对海妈妈和海爸爸?这要算是她勾/引的还是海川强迫的?以后她和海川又算是什么关系?
“我不生气也不害怕。你放了我。我要去喝水。”
梅仁瑜尽可能地不动声色,嘴里咬死了就是一句“要喝水”。说老实话,她不敢反抗,也不敢不反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假镇定能保持到什么时候,她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别刺激到海川,别刺激到一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