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碍事。”
笙歌一脸苦恼地把头发抓起,在脑后捏成个马尾。
“总是在身上、搓来搓去,像脑袋上、挂毛巾。”
“噗——”
生活在水里的长发人鱼就像脑袋上挂了毛巾随时随地自动搓澡。稍微脑补一下这个场景,梅仁瑜都想笑的要命。而且她还真的毫不客气地笑了。
嗡——嗡——
梅仁瑜衣服口袋里的电话振动了起来。一接起来就是川大厨的质问:“人呢?你换衣服换哪儿去了?”
梅仁瑜对着笙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支吾了几秒挂了电话。给笙歌剪头发的这件事情她这边算是记下了,剪成什么样、怎么个剪法等她再琢磨琢磨。
至于马俊那边……
换了衣服的梅仁瑜去海家前又看了一次微/信。马俊的头像上又是几十条未读的提示。更可怕的是就像发现了梅仁瑜在看那样,未读提示的数字还在一个一个的往上升。戳开了马俊的对话框,除了跳出一系列的未读讯息之外,上面还显示着:“正在输入”几个字。
咚——
又是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不能再拖了。
回避不是个办法,再不跟马俊说清楚之后有些事情可能就更说不清楚了。
川大厨和小打杂海洋做的晚饭什么味道梅仁瑜没吃出来。一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要怎么跟马俊摊牌的梅仁瑜直到天亮才稍微阖了阖眼。好在这次那个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的手机被她抓在手里,闹铃一响她就醒了。
为了掩饰黑眼圈和糟糕的气色,梅仁瑜遮瑕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些。想着要加快速度画起眼线来手却像得了鸡爪疯,细细一根黑线在眼角陡然变异成毛笔草书写出的豪迈一撇。想多添两笔就当画大眼妆了结果眼睛没大黑眼圈倒是大成了国宝熊猫。
心烦意乱地又擦又抹又涂又画,梅仁瑜比平时多折腾了许久。等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早高峰的最高/潮。这时间别说是打不到车难挤上公交地铁了,就是用那些专车私车的app也没用。老司机上了路照样被堵路上。
前段时间市里四处开展城市美化管理,端掉了不少载人黑车的窝点。连带着电动车停在街边,等着载人载货的也罚了一批。现在正是风头上,谁还敢冒着被从重处罚的危险出来继续揽客?梅仁瑜也是倒霉,之前不知道这件事情,出去绕了一圈没找到载人的电动车,旁边开烟店的小伙儿见她急得冒汗直转悠这才跟她说了这事。
这真特么是天要亡我死了死了滴。梅仁瑜一阵头疼,思量着要不打个电话去请假。
“上来。”
就在梅仁瑜还像无头苍蝇原地打转的时候,有人喊了她一声。梅仁瑜一回头就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海川。
“我送你。”
海川说着骑上了车。梅仁瑜喉咙里一噎,跟着就道:“……你给我钥匙就行,我会骑自行车。”
“就你那技术还想在这种高峰期挣扎?”
海川对梅仁瑜嗤之以鼻,顺便递了个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给梅仁瑜。
“快点上来。送完你我还有别的事。”
有的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反倒不美。梅仁瑜也就没再问海川他口中的“别的事”是什么事情。她扶着海川的背坐到了后座上,海川往前一蹬两人就上路了。
路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倒是街边那些卖煎饼果子饵块夹馍的小摊几乎看不到了。梅仁瑜平衡感没那么好,就死了吃早点的心,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去扶海川的肩。
海川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正巧前方红灯,他便缓了车速停在边上然后拽下了梅仁瑜的手。
“别放我肩上。我不好骑车。”
梅仁瑜“啊”还没“啊”出来呢,海川就握着梅仁瑜的手圈在了自己腰上。
“扶这儿。”
海川的身体还是那么热,梅仁瑜心里默念这是因为小孩子身上有三把火。偏偏薄薄一层棉t完全遮不住海川的腹肌线条,那种触感就像是在提醒梅仁瑜:邻家有儿初长成,海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下周就要满十八岁了,他马上就要成年了。
……呸呸呸,十八岁只是身份证上成年了。国外很多国家二十岁才算成年呢。海川还小还小。要对肌肉心猿意马也不能对着个未成年的肌肉心猿意马啊。这是犯罪。
抬起头来确认红灯还在继续,梅仁瑜三秒剥开保鲜膜,也顾不得什么文雅贤淑地啃起了海川做的三明治。三明治还是那个老味道,偏甜不加生菜有煎蛋培根大片西红柿。是梅仁瑜喜欢的口味。
梅仁瑜吃了好几条街,抹抹嘴也快到银行了。海川车速快,焦糖色的颈子在盛夏的艳阳下出了层细汗,看起来像是凑上去舔舔能吃出太妃糖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