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事务所(170)
等二人到警局的时候,队里人已经齐了——袁源也在。吴熠和祁荼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就都自动聚集到二人交握的手上,夏眉嘴里的包子掉回到桌面上的袋子里,袁源吹了个口哨,张羽荣喊了一声“老大”,王桥吉又坐下来。吴熠点点头:“刚在一起。”顿了顿,又道,“你们知道那个梦里的案子了?”几人都不约而同静默下来,袁源先开口:“所以是怎么回事?”
祁荼开口:“有点匪夷所思,但知情人只有我们六个,我就不解释了。当务之急是把‘隼’抓捕归案。”夏眉好像被他嗓子哑得惊到,刚拿起的包子又掉回了袋里,剩下的几人也没想到开口说话的是个花瓶,下意识去找队长,却发现吴熠刚开了瓶矿泉水递给祁荼。
黄局上楼来,正好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道:“先放一放吧,换个案子。‘隼’那边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说着便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吴熠。
吴熠点点头:“成。”
黄局走后,夏眉解决了手里的包子,囫囵吞下去,问道:“老大,真不管那‘鸟人’了?”“鸟人”——他们队内对“隼”的昵称。
吴熠指尖扣了扣桌子,祁荼在他身边坐下:“管,当然要管。”
夏眉略一沉吟:“那正好,我前几年那个线人杨宁和她老公移民到泰国了,她听说了,咱们查的事,刚好‘隼’是中泰混血,但我们鞭长莫及,一直都没查到他泰国父亲的身份,杨宁在泰国打听,她父亲极有可能是□□的人物。代号为‘枭’,‘枭雄’的‘枭’。”
祁荼一面听夏眉的话,一面把吴熠手头的资料看了个大概,他倚在吴熠桌边,把一页个人档案打开,递给吴熠,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哂笑一声:“这可有意思了。”
林素的档案。
他们警队只认识一个林素——那就是“隼”的亲生母亲。
“隼”本名林竹。他母亲偷渡到泰国生下他。在他六岁时,母子二人回国。他十七岁时,母亲去世。二十岁便异军突起,成了毒枭。今年二十五岁。
林素的档案,更为详细具体。但是也就只有一点信息是他们之前没有注意过的,她临终前四年信了宗教:“星移教”。
吴熠一目十行浏览了一下资料,整个档案袋都与这个所谓的星移教有关。他敲了敲桌子:“我还以为老黄真不让查那鸟人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说罢,他站起来看向夏眉,“夏眉你前两年的年假补上吧,去泰国旅个游。人家不做线人也是你的朋友,去看望看望。”
夏眉听懂了这话:“哦,明白了老大。”年假出公差,美其名曰旅游。既然是旅游,那自然也只有她一个人。
“我看了航班,今天下午就可以走,动作快的话后天晚上就能回来,就这么两天也不用请年假了,定头等舱我报销。”吴熠开口道。
夏眉慨叹于队长的有钱,告了假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她明面上是去旅游,那就有不能带的东西。只去这么几天,她甚至没拿行李箱,只是拎了一只大的黑色背包,装了两身衣服,想了想,又装了假发和肤蜡,以备不时之需,一板发卡,两个无线对讲耳机还有一只备用手表。又想起让杨宁帮她买一把开刃的匕首和五米长的粗麻绳。她今天下飞机就不早了,行动时间只有两天,查不到林竹生父的身份也得回来,因为国内情况难料,可能也需要她。
另一边四人则仔细翻看起来有关星移教的资料,张羽荣正放着程序去跑大大小小的网站论坛去查其他内容。
表面上来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宗教,教徒信奉着及时享乐的教义。他们面对中老年人的说辞是“享乐是救赎自我的一部分。”而救赎的方式还有祭祀。只有完成自我救赎才能永登极乐。而这所谓的祭祀,不需要他们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简单的跪拜。
年轻人之间,则经常举办教徒集会。每次教徒集会,都有教中高层带着吃喝玩乐,再由高层进行三五分钟的演讲。听一会儿讲话,白嫖一场吃喝玩乐可谓相当划算,是以星移教中不仅有老人,也有不少贪图享乐的年轻人。
所以这样看,最大的疑点就是每次集会的钱——钱是从哪里来的?警方顺藤摸瓜,侦查了一段日子,来路不明的钱款没有找到,反而发现一些教徒再加入星移教几个月后失踪。甚至其中有的人失踪了,都没人报给警方。再加上星移教分散在二三线城市,一线城市走失人数少,走失地又分散,一直没有引起关注,警方也从来没有并案调查过。
发现了这个教会是阴差阳错。邻市扫黄的时候端了个在酒店暗门之后的窝点:极大的房间,有十几个男女厮混在一起,有几名女性明显神志不清,被警方送去医院恢复意识后,揭露出了星移教丑恶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