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辉隐隐有些不安,“让我伤心的话还是让我开心的话?”
张舒笑说:“我不知道。”
“说来听听?”
“顾初旭在南山市的时候,我有次出差,跟几个大学的男同学聚了聚,在他公寓里,我们那晚聊了几句,我把你的近况告诉了他,我能感觉到,他一直误会你跟吴宇泽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跟老顾的关系,但你心情不好还是喜欢找我,或许潜意识,你希望我可以帮你……你有这么想过吗?”
冯清辉静静望着她许久,“我每次跟你聊天的时候,会觉得距离他很近……我有想过你会不会告诉他,但我没把握,而且他放弃了就是放弃了,认真的时候,从不开玩笑。”
她说到此处眼眶热热的,眼前蒙上一层白雾。
“那是不是说明他从来没有认真?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认真的,只不过阴差阳错……挺可惜的……”
冯清辉不能喝原浆啤酒,棕色瓶不添加任何防腐剂的啤酒,酒精含比统共也就12度。但她喝了的话,通常情况下,一瓶就会醉。
总之散场的时候冯清辉很飘忽,她看着顾初旭腰带下的黑色西装裤,迷迷糊糊夸了句:“你的屁股好翘。”
顾初旭扶着她坐好,系安全带时低声接了句:“是吗?”
她点点头:“是。”
此时刚送走张舒与其男友,她说这话时身后正巧走近一男一女两个人,年龄稍长,前头女人开道,不高不低听见这话,往顾初旭身后扫了一眼。
长辈最见不惯轻浮,大概心头还会乱想一通,把冯清辉做个归类。
不过顾初旭的脸皮还算厚,喜怒不形于色,而冯清辉喝的迷糊了,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她枕着男人坚硬宽厚的肩膀睡了一个路口,悠悠转醒,扬了扬头,他下巴上的胡茬扎到她的眼睛。
冯清辉吸了口气,抬手揉许久,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只留下轻微眩晕,外面灯光通明,路灯闪烁着往后。
她望着男人的胡茬看了会儿,顾初旭垂眼看她,眉头蹙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看什么呢?”
“我发现你下巴一侧有个小黑痣,很小。”
“嗯,随老太太,不过不在一侧。”
冯清辉就是觉得惊讶,实在是让人……的确,她对顾初旭一直不太怎么关心,加之胡子这种事,每天都要打理,除非趴在脸上,一般人注意不到。
谢过代驾师傅,顾初旭携着她上楼,慢悠悠走了几步,她挣脱开,“我没醉,不信我给你走个直线。”
顾初旭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那你走一个我瞧瞧。”
冯清辉忽然想起冯佑军的一件窘事,某次喝醉酒冯清辉嫌他醉了瞎闹腾,冯佑军说自己没醉,冯清辉便让他走个直线,冯佑军左晃右晃,趔趄着还真走了一个直线,只是人家往前走,他则是横着走,像螃蟹一样。
她想到冯佑军当时的表情,痴痴笑了一阵,顾初旭问她笑什么,冯清辉只顾着笑也不说话。
他主动牵了她的手,冯清辉低下头,看向男人的手臂,含着无法让人挣脱的力道,冯清辉微微失神,他在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冯清辉才听清,闭上眼,踮起脚尖,手臂挂在他脖子上。
“你是不是一直在窃喜?”冯清辉问。
男人眼神微微不解:“窃喜什么?”
“拥有我。”
他笑了一阵,冯清辉从他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很快敛了敛眉,神色正经很多,然后点点头:“我不否认。”
足够长一段时间,顾初旭跟冯清辉两人状态模糊,复婚的事拖延着。
他偶尔来这边住,留宿不留宿全看冯清辉心情,她一直没搬回以前的婚房,依旧空着无人居住。
两人回到家,洗漱了躺下,冯清辉跟他并肩平躺,酝酿了好久仍旧没睡意,侧头看他。
这人恰好也看过来。
冯清辉内心安详,跟他平静对望,从男人漆黑的眼珠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好像被吸进去,陷入无尽的漩涡。
“你在想什么?”她此时说话嘴中喷洒的热气还带着淡淡的酒精味。
“我在想,”他调整好枕头换了个姿势,枕着手臂继续说,“如果以后你我再有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他眼角余光往这看:“不如叫顾自然。”
孜然?
冯清辉睁开眼,好笑道:“要不要来点烤肉?”
他眉宇一皱:“大自然的自然。”
“我以为孜然粉那个孜然……”
他望着天花板勾了勾嘴唇,“烤肉也不错。”
“……”
她笑完身旁的人就到了眼前,他试探着侧身过来,冯清辉没拒绝他就吻了上来。空气被掠夺走,她从他嘴里闻到了香烟味,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段时间不抽烟了,她其实就是个伪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