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臻以为周俊会生气,没想到她比自己想的更有定力。看他垂下眼点了一根烟,“男欢女爱的事讲究你情我愿,不就是一个女人。”
耿秋霞一向看热闹不怕事大,而且性格比较狠毒,尧臻心下便有些慌,正想对策的时候电话进来,她的手机是静音,手里一振动赶紧就划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听。
周俊虽然愤怒却不想耿秋霞插手,一是自己的人让别人管教显得自己没有能力,二是事事都被她压一头心里反感。
“一颗弃子,没气到我不会反而把耿姐气着了吧?”
耿秋霞笑了:“就讨厌渣男贱女的戏码。看见了就想动手修理,你不会还在怜香惜玉吧?要实在舍不得就娶了她,尧臻都说了,你娶她就嫁。”
尧臻看了眼手机,果然是李东放。
听筒里没有传出来声音,静静的计了几秒的时便挂了。
这会儿吃完饭去上学的学生渐渐多起来,尧臻轻轻松了口气。
耿秋霞说:“尧臻,你是自己到门口上我们的车走还是我亲自动手请你上车?”
尧臻抬起头,“我自己走。”
周俊伸手朝她递过来。
“手机。”
尧臻抬手交给他,看着周俊问:“你们想怎么样?”
耿秋霞吓唬她:“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一般背叛者没什么好下场,轻则砍一根手指,重则留一只手。”
打量了下尧臻白皙纤瘦的手腕。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手。”
尧臻脸色白了几分,就算再镇定这就要被带走了心里也肯定害怕,咽了咽唾沫,认真的说:“李东放就在校门外。”
“他来这么快?”周俊看过来。
“他刚才就打了电话,你们走吧,他肯定已经报警了。难不成要留下鱼死网破?”尧臻顿了一下,“但是如果你们现在被抓,只有鱼死没有网破,蹲监狱的只有你们俩还有我,毕竟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是吓唬我还是帮我?”周俊审视她。
尧臻垂下眼,“我谁都不想帮,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我才二十四岁,人生还有很多事没体验,所以很惜命。”
当初想好好活着这话也说给过李东放,他听了触动似乎很大,尧臻颠来倒去说了两次,每次都是为了脱身,这话可能也太诚实,所以每每也都能如愿。
她不希望周俊被抓,因为很怕自己被牵连住,怕会坐牢。
每个人都有私心。
她在湖边的桥头坐了坐,李东放和林佑就带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过来了。
李东放径直走进,上下看了看。
“出什么事了?没事吧?”
尧臻恢复平静,走过去抱住他,眼眶一瞬间湿润,这次不是演出来的。
“周俊找来了,还有耿秋霞,不过他们被我吓走了。”
林佑皱眉不耐烦看了她一眼,四下看了看:“人呢?”
“跑了。”
李东放说:“跑了就跑了吧,现在抓他们也没什么过硬的证据,顶多拘留十五天就得放。”
林佑只好暂时把警力撤了,尧臻需要去警局录口供。
他们一同坐上车去公安局。一路上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尧臻握着李东放的手坐在后面,林佑在前面开车。
她看了一眼李东放,见他眉头紧锁,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李东放。”
尧臻轻轻的叫。
他侧过头。
尧臻不安的说:“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了,我要去坐牢,你会……”你会不会保住我?还是会送我离开隐姓埋名?或者会忘了我?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进去了,顿了几年出来已经物是人非,李东放成家立业生子。她觉得怎么着似乎都是个死局,他们俩不可能好聚好散。
李东放皱了一下眉。
“我会怎么样?”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算了,杞人忧天。”
李东放说:“待会儿录口供的时候。”
“我知道,林佑不希望打草惊蛇我就说自己遇到了跟踪狂。你要不要跟姑姑还有爷爷摊牌,告诉他们我是假的。”
她顿了一下,“周俊说我已经是弃子了。”
李东放为难道:“老爷子身体不好,你暂时不能透露,等他情况好转再说吧。”
他沉吟了一会儿,再看尧臻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从今天起你不要去学校了,更不要想着住校。让林佑跟局里申请人证保护,你马上搬到中暻公馆住,等刘国宴回来了让他全天跟着你。”
林佑被点名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
尧臻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会有生命危险吗?”
“没带走你就可能会让你永远闭嘴。”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更不知道法律会给她怎么样的一个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