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付千姿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反正她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怕别人看。但是有一天,她跟小姐妹照例一起被逮到走廊上补周末卷子,远远地看到纪寒程从走廊那头过来。
他们俩一个在一楼文科班,一个在四楼理科班,按理来说平时在教学楼里是绝对碰不上的,但那天偏偏那么巧,还是在她被揪出来补作业的时候,纪寒程路过了。
眼看着他就要走过身边,付千姿急中生智,将脑袋靠在了墙上,完完全全背对着走廊。
她算盘打得很好,今天被抓出起来补作业的人有十来号,都穿着校服,走廊上又人来人往,纪寒程并不一定能注意到这边。
就在这时候,那位总是板着脸,脸上皱纹很深的数学老师背着手,从教室里踱步出来,用他那国旗下讲话不带话筒的大嗓门训道:“付千姿!你这个月第几次了你自己说!语文作业是作业,我数学就不是了是吧!”
付千姿:“……”
虽然她没有转身,但也感觉得到,这会儿肯定大半条走廊的目光都被她给吸引过来了。
纪寒程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啊?
丢脸丢大发了。
好在这时候上课的预备铃打响,原先在走廊上闲晃的人在几秒钟之内消失得干干净净,数学老师完成了个别同学的精准打击,也“哼”得一声回了办公室。
付千姿过了会儿从卷子上抬起视线,侧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纪寒程早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还有点提不起劲来,她拿起笔随便地画了两下,就听到旁边的小姐妹说:“刚才那个是纪寒程吧?他数学很好诶,要是他能来帮我们做一下就好了。这试卷简直难上天。”
“怎么可能……”
“千姿不是认识他吗?”
付千姿闻言更加心烦,她在草稿纸上随便列了个算式,力道重得像要要刺破纸背,一字一顿:“我和他不熟!”
她也不知道怎么,明明不希望他看到,但当他真的就这么走过去之后,还是会觉得好生气。
旁边的小姐妹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她,付千姿说:“看我干什么,本来就不熟。”
“不是,”小姐妹指了指旁边,“他好像听到了。”
左右两边都有补作业的人,多多少少遮挡了光线,付千姿压根没发现身后有人靠近。
她的视线慢慢往后偏转,先看到男生的白色校服,深红色的衣领,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身形很挺拔。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从一楼办公室的方向过来,大概是听到她这句话了,脚步才顿了一下。
付千姿小声逼逼:“听到就听到,我们本来就不熟。”
小姐妹拽她的校服袖子:“你冷静一点!他都停下了,你再开个口说不定事情就成了呢!这份卷子这么难,全是非常规题型,不请外援,我们天黑都不一定做得完!你难道指望这群学渣吗?”
一起被罚站的学渣们都用一种看救星的眼光看着她。
做不完事小,站一天事大,搞不好还要被请家长。
于是付千姿只好转身跟自己“不熟”的那个人说:“纪寒程,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下试卷。”
要按照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纪寒程多半会答应,不答应的话她多缠一下,他也就妥协了。
但这会儿付千姿刚气咻咻地说过“不熟”,还被他听到,就不是很有把握了。
她在脑袋里东想西想,结果对方还真的走近过来。
纪寒程个子高,站在她的身后,抬起左手替她摁住卷子,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清清淡淡,却又有几分少年人的低沉:“哪题?”
这个姿势……简直是不让人心跳失速都不科学。
付千姿愣了一下,才说:“全部。”
纪寒程:“……”
就在这时候,正式上课的铃声打响,在空旷的走廊上格外响亮。
付千姿感觉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目光落在大半空白的卷子上,出神地说了句:“上课了。”
她们班下节是自习,本来就是补数学的时间,但纪寒程是肯定要回班的。
真是不凑巧。
这么想着,付千姿就感觉手中的卷子被人抽出来,纪寒程用手里的文件夹垫着卷子,又拿草稿本盖住卷子的一半,低头淡淡道:“笔。”
她反应过来,把自己的笔递给他。
粉色的小兔子笔壳,在男生修长的手里有一种违和感,写出的笔迹凌厉而清秀,很好看。
没几分钟,纪寒程就把试卷和写有答案的草稿本还给她:“相同的题型我只做了一道,步骤都写在本子上,你代入计算就好。”
付千姿捧着卷子和笔,感觉心里都要开出一朵花儿来,她把卷子丢给其他同学让他们先看,自己跟在纪寒程身后。走了几步,故作矜持地问他:“你干嘛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