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校正的时候想,悔断肠子,该是个啥悔法……哈哈哈哈……
☆、心意·一回
夏暖脚步虚浮又轻,云涯正龇牙咧嘴慢慢上着手臂上的药粉,丝毫没注意到外界,心里不时将水西这孙子提溜起来骂过祖宗十八代,夏暖走的又缓,云涯更是注意不到。
夏暖在外间慢慢走到内室交接处,从帘子边上跨了半步,正好能看见云涯。
本来夏暖觉得没什么可怖的,但真正见到的那一刻,却是也呆在了当场。论云涯身上的伤势并不是多么可怖,背上的看不到,手上的虽糟糕好歹没伤到筋骨,夏暖小时候经常看夏玮负伤也是见惯了的,可是云涯身上的满身伤疤让夏暖觉得分外刺眼。
大小的伤疤数不清楚,最深的那一道从左肩开始直到小腹才收住势头,夏暖又抬头看了看云涯的脸,依旧是风月无边的桃花色,可,这满身的伤和这脸,是多么怪异的融合……
夏暖心抽疼,顿时明白了云涯说脸麻烦的意思,所有的替陛下受着的伤都藏在了衣衫下,外人是轻易看不见他的付出,只会说妖媚惑主。这种心疼更让夏暖绝望的明白了一件事,她喜欢云涯,比宁植还更甚。
这种喜欢已经在心底扎根,一遇合适的条件就会破土而出。
夏暖眼眶有些泛红,慢慢走出去,这几步有些急,云涯抬头,两人的目光对接,云涯拿着药的手慢慢放下,两人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云涯从夏暖的眼里看到了从来未见过的情愫纠葛,他不知道此时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半晌,云涯轻斥,可话语柔和的像是低吟道:“不是让你别进来。”
夏暖想笑,笑不出,只上前接过云涯手中的药瓶,道:“云大哥你不是伤了背吗,我给你撒药罢。”
云涯闭眼咬牙低骂道:“水西那坏胚子……”没说下去,两人却都懂。
夏暖故作轻松道:“没事,我小时候看我爹受伤的时候多了,撒药什么的还好。”
云涯顿了半晌,嘟嚷一句:“我一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你可是……”
夏暖将那药粉慢慢抖到云涯手臂上的伤口处,无所谓笑道:“没什么,我又不嫁人,云大哥你忘了?”
云涯被这话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夏暖手轻得很,比云涯自己撒得还匀净,云涯看着她纤长的素手轻动,总觉得心里有股火燃起来压不住,那初萌的情愫蠢蠢欲动,心却熨帖得不行。
手臂撒完,夏暖绕到云涯身后,云涯也顺从伏低背,夏暖却是被一个深深的印子吸住了视线,那印子上的皮肉比周围的皮肉都要薄一层,当时,怕是……
云涯久久没等到药粉撒下,正要回头,背后几点微凉的轻触,他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云涯感到夏暖的手指滑下背脊骨侧,偏生她手指凉,云涯身子热,冷热差异的触感清晰得不行。云涯一动都不敢动,耳根炙热。
略带了哭腔的低音呢喃:“这是挖毒箭的伤疤?”
云涯久久没答话,也不敢回头去看夏暖,他指间微颤,眼眶热红,他心里清楚明晰夏暖在为他伤心,他几乎有了想哭的冲动,这并不是一句情话,也非什么许诺,可是那语调、那语调……那在乎的语调让他有了种虽死无憾的心情,这一句话捂热了他的心。
云涯镇定了好久,才勉强开口,有些哑:“恩。”
夏暖想装作不在乎,可止不住哆嗦道:“再深几寸是、是不是要……?”
云涯又顿了好久才答:“太久了,忘了。”声音粗粝喑哑。
夏暖一瞬觉得自己逾界,不再多问,轻轻将药粉撒下去,云涯眼眶热得不行,他大口吸气,直到药粉撒完他才觉得好受些,背后的伤浅,手臂上的伤却深,云涯自觉拿起纱布慢慢裹着左臂,夏暖将药粉放下,接过他右手的纱布,慢慢不徐不疾一圈一圈给他裹着,手指不时擦到云涯肌肉,虽然生疏,还是在云涯的指导下裹完了。
纤指翻飞打了个结,就算完。
夏暖看着云涯问:“背后的伤需要裹么?”
云涯:“伤浅,不用。”
夏暖点头,尽责将药和纱布都收到了内室柜子上,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事情做了,回头呆看着云涯,恰云涯也在看她。目光交缠,越发难分舍。
夏暖回神猛然低下了头,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走近几步再抬头又是如常神色,轻柔道:“云大哥,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说完这句话,夏暖又添了句:“少受点伤。”
云涯专注看着夏暖,突然问:“你心疼我?”
夏暖一怔,半晌尴尬笑笑,半真半假想打趣带过道:“嗯啊,是人看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