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鸳鸯毛前脚刚刚跨进后院时,屋里平地而起的一阵声音有如晴天霹雳,从头顶直直降下,让她一瞬间外酥里嫩。
“不要~不行~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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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毛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声音出自于男人的口,因为她家小姐不可能发出那种酥麻暗哑销魂性感的声音,绝对!
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滚,飘落到了她的脚边。在凛凛寒风之中,鸳鸯毛蓦地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虽然她对白笙公子的肉体的确是有所觊觎,但是,她一点也不觊觎正被花好好禽兽着的肉体诶!
鼻腔里面有酸酸的感觉传来,刺激得她的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鸳鸯毛在瑟瑟颤抖中,就像话本子里面含泪送郎远去的女角,变成了石头再被风干破裂——连带着灵魂一起。
终于,在下一声呻|吟响起之时,鸳鸯毛用“哇”的一声啼哭结束了自己少女时期所有美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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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房间里面的人却浑然不觉自己刚刚才粉碎了少女满怀春意的幻想,此时此刻,正有更加让人苦恼的事情面对着他们。
如果有外人看见,一定对觉得这是本世纪最令人咋舌的画面了。
“花好好”正坐在椅子上,纤细的眉微微拧着,目光含冰带霜,颇为嫌弃且犀利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面容严肃,嘴角微抿,两只手环抱在胸前,淡漠气质浑然天成。
而坐在床上的“白笙”,膝盖紧靠在一起,双脚微微张开,脚尖向内,一副标准的“少女内八字”坐姿,他眼里似乎含了一汪水,控诉着自己方才遭受了多么残忍多么冷酷的对待,眉梢向下垂落,薄唇嘟起,俨然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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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对面自己的身体所做出的那少女味十足的动作,白笙头疼了揉了揉眉心,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缓缓道:“那么,我再强调一遍。”
他将视线下移,垂落到花好好的腿上:“坐着的时候,不许盘腿,不许抖脚,更不许内八字!”
花好好把脚尖往外一撇,成功撇出一个外八字。
白笙似乎并不欣赏她如此豪迈的动作,视线往上瞟:“不许和别人吵架,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找我商量,不许擅自做决定。”
谁敢和白笙公子吵架啊……她撇了撇嘴。
“不许撇嘴。”
花好好嘟嘴。
“更不许嘟嘴!”
“……”
“你要是敢假哭,我这就去告诉白潇‘我讨厌你,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用你的身体。”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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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沿边滚落到地上的花好好大张着嘴,用错愕的眼神看着对面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脸。而后者只是气定神闲的抬手端起桌上茶杯,用茶盖撇了撇茶叶,一拉唇角,对她露出个不算友好的笑容。
“……你你你,你欺负人!”
白笙轻呷一口茶,盯着她,似笑非笑,对于自己的行为承认得爽快利落。
“不错。”
花好好几乎快要石化。
不对啊,白笙难道不应该是不爱说话,只用眼神和别人做神交的神人么,为什么忽然爆发出奇怪的属性了啊,现在她有点接受不了诶。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轻轻地声音,白笙沉默一会儿,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一撩袍子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着,“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什么?”
白笙伸手点了点她眉心,淡淡道:“在你自己身上没有表现出来的女人味,也别拿我的身体表现出来,你明白了吗?”
“……”可是她觉得她全身都是女人味诶。她那三寸金莲轻轻一移,一片男人为她羞愧而逃,她那含忧带愁的视线轻轻一扫,一片男人以袖掩面不能自已。这样的她,叫她如何收敛她无时无刻不撩拨着异性神经的女人味啊!
看着面前有些痴呆的男人的脸,白笙的心情已经沉重到了极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用眼神逼视着她:“我说的话,你都明白了吗?”
“……”其实她真的真的还有好多不明白的东西。
“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反驳的地方?”
“……”有,每一条她都想反驳啊!
花好好欲哭无泪。
沉默过一会儿,白笙总算是站了起来,拂了拂袖子,冷冷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予认同。”
“……”那你还问我干啥啊!憋了许久,花好好终于泪眼迷蒙的抬起头来,哽咽道,“我……我想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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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互换身体的人是俞葭的话,那这位纯洁的姑娘现在一定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向白笙请教“男性是怎么如厕”的一类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