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俞老爷和俞葭捂胸的动作,白笙现在只想捂脸……捂住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脸。现在还真是被花好好把脸都丢光了,他就应该把她敲晕了赶紧带回去的,免得丢人现眼!
屋中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俞老爷忽然一脸羞涩,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那、那个,白公子啊,不知公子今晚戌时可有时间来、来城东小凉亭一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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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啪啪”几声,屋外的风肆意的拍打着窗户,空气中似乎有玄墨化开,浓浓的,暗沉沉的。
白笙的眼睛沐浴在了黑暗里面,一团糟的情绪在头上绕圈圈,搅作一团。
俞葭僵硬着脖子转过头,眨眨眼睛:“诶?”难道在什么看不见的时空地方里面,自家爹爹和白公子已经发生出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了?诶?那她怎么办?她该拿自家爹爹当情敌么?
俞老爷则是努力忽略掉女儿的表情,认真又娇羞的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男人。
半晌。
花好好终于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俞老爷的眼睛。她的眼睛黑溜溜的,有如深潭,倒影着那个老头子,里面有光芒在微微闪动着。
在俞老爷不停吞咽口水的节奏声中,她忽然皱起眉,瞳孔也跟着放大了几分,顺手拿起筷子一敲碗,仿佛终于想通了一般,大声道——
“俞老爷,能把你面前的红烧肉放到我面前来么!”
“……”
“……”
“……”
“啪”的一声,白笙的右手终于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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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伯的翘首期待之下,“白笙”和“花好好”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白府的面前,刘伯还在嗓子眼儿扑腾的心脏总算是放了下来,赶紧赢了上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年纪大了眼睛花了,总觉得这两个人的表情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白笙黑着脸,花好好吃的心满意足的回来么?但是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
“白笙”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还迈着内八字小碎步,心满意足的朝大门走过来。相反,“花好好”却是黑着脸,举着伞,一副被抽干了精力脚步虚浮头疼无力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家笙公子一副玩脱了的样子,还是说其实自家公子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因为什么机关不幸开启了么?
刘伯顿住脚步,撑着油纸伞感受着雨水的冲刷,用“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注视着自家“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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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好拽着白笙的袖子,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背后有一条无形的尾巴在摇来摇去使劲甩动着,仿佛是一只等待主人喂食表扬的小萌宠。
她的眼睛也在清清楚楚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我任务完成的很好,表扬我吧,表扬我吧!”
白笙嫌弃的推开她的手,表情依然十分阴沉,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说了不许说多余的话么?”
花好好嘟起嘴,不高兴了:“可是我除了多说的那一句,其它都是你让我说我才说的啊!”
“是,但是你说的每一句都让人想揍你一顿。”
“你这个人要求真多!”花好好“哼”了一声,抱起胳膊,嘴巴微微撇着,“那下次谈生意你自己去得了,我不去了!”
白笙敛眉瞪她。
“你瞪我干嘛!”花好好叉腰挑眉,“怪我咯?”
“……”哼哼。
“……”她可是那么努力的保持沉默了,还有她脸上的肌肉都要因为该死的微笑变得僵硬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毫不留情的批评她!
花好好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不满——“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白笙当然没有心情陪她玩那种只存在于话本子里面的,“你才无情,你才残酷,你才无理取闹”的戏码,抿抿嘴,妥协:“好吧,作为回报,我答应你,陪你去茶话会。”
花好好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花好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与天气完全相反,“那么我也有事情要……”
话还没说完,头顶忽然一暗,另一把伞挡在了自己头上。还不等花好好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拉到了那柄伞下面。
刘伯颤抖着声音,拽着花好好朝府内走去,口里一叠声儿的念叨着:“笙公子你辛苦了,辛苦了。”
花好好话还没说完,扭头看着被两人落在身后的白笙,想要挣脱:“诶诶诶?我还有话要和……”
刘伯蓦地顿住脚步。
花好好跟着他停了下来。
片刻后,刘伯转过身来,一脸严肃。
“笙公子,老朽也有事情想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