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素质、没有道德,她何曾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些人住在一个地方?
而这样的生活她被迫忍受了那么多年。
既让她见过阳光,又为何让她忍受如此黑暗?
姜容握着刀的手不断收紧,活该、他们都是活该!
姜慈……姜慈何德何能,得他们所有人如此宠爱啊!
看着他们愈发着急,她就愈发心酸,却也愈发高兴起来。
说她丧心病狂也好,说她狼心狗肺也罢,反正要她就这样活着,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言陌的目光落在姜容手里的刀上,瞳孔猛地一缩,声音冰冷得能掉出冰棱子,“姜容,你想干什么?!”
姜容之于他不过是一个曾经的爸妈朋友的女儿,后来更是消失的无踪无际,若非今日出现,他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姜容冷笑着反问:“你说我想干什么?”
陈言陌眸中冷度更甚,触者心凉。
姜桓和徐涵清又是气又是急,若问姜容到底想要什么,她又什么都不说,大有和姜慈同归于尽之心。
姜慈在她手上一秒,他们的心就往下坠一分。
随着姜容动作越来越大,姜慈皱起了眉,她感觉得到她脖颈的皮肤已经在出血,只能祈祷不是大动脉,她可不想把命断送在这么个疯子手上。
说到底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不过是那种带点苦味的日子就让她受不了,决绝地想尽各种办法要摆脱那样的生活。
姜慈冷声道:“姜容,你口口声声说我不配,但是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如果我们的身世没有被揭开,我也断然不会把日子过成你这个样子。”
姜容被她一刺激,怒吼道:“你闭嘴啊!这年头无权无钱无势,你是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姜慈,你不过是比我会投胎!”
她这一吼,徐涵清腿都吓软了,姜慈的脖子被姜容的刀死死按着,丝毫没有松手的可能。
眼见姜容怒火更甚,徐涵清吓得喘气,“姜容,容容,我求你了,你放了她啊——”
徐涵清泪水决堤,绝望道:“我们养你十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对待我的亲生女儿啊——”
姜容眼眶红肿,“妈,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是你们狠心弃我在先的,我还想问问,为何你们如此心狠!”
她情绪激动,陈言陌赶紧稳住她,生怕她手上动作加大,“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看着姜慈不断浸出血来,他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将姜容千刀万剐!
“慢慢说?行啊,给我准备一辆车,去啊!”
陈言陌太阳穴生疼,这个贱人又想干什么?!
但他不过稍作迟疑,姜容就挥舞着刀子,陈言陌拧紧了浓眉,终是妥协,“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陈言陌望着姜慈,明明只是几步之距,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姜慈在告诉他,让他放心。
姜慈心想,最多……一死。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忍不住自嘲,万万没想到她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想过多种死法,却不知今日竟有可能会死在姜容手中。
警察已经到达,可是不敢出现在姜容面前,生怕对这个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人再造成一次刺激。
姜容看来早有准备,把姜慈放在副驾驶,还掏出麻绳捆紧了她,开着车就往一个孤僻的山头开去。
陈言陌用最快的速度开着他的跑车跟上。
从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受了伤,他几乎就没碰过了,如今骤然急用,还有些手生。
可是没办法,姜容就是个疯子,开车速度飞快,跟不要命似的,刚刚上路没多久就已经引来一片骂声,让人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撞上什么。
徐涵清被姜桓搀着,哭断了声:“跟个宝似的养了十七年,倒还养出个仇人来啊——”
警方高度重视这起案件,派出大批人包围了姜容去的那个山头。姜桓夫妇跟着警方去了。让他们在公司等消息,是万万不可能的。
姜容一边开车,一边大笑,“姜慈,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说说,如果当初你们没有这么绝情,如果没有把我逼到绝路,而是选择两厢安好,那该多好?”
姜慈脖子上悬着的刀不见了,就算是被捆着她也并无害怕了。
这个时候她总算能冷静下来与她说话。
“姜容,你安安静静过日子过了七年,为什么突然又冒险起来了呢?”
姜容默了一瞬,“你还不知道,姜大成快出狱了吧。”
姜慈恍然,一晃眼竟已过去那么多年了吗?
“可是他并非什么凶神恶煞之人。”
姜大成和陈翠明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那些年姜大成只会哄着坑她,倒不会打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