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唐果果!(128)
“一百八十六。”
这一次,只花了一百八十六步。
唐火抬起头看到了近八个多月只能梦中才能见到的家门,还跟往常一样即便刘佳经常清理依旧贴着各种补平房漏水,通下水道,开锁换锁等小广告。
“叮铃~”
唐火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按响了门铃,又是几个呼吸,无人应门,她鼻头抽了抽再次按响门铃:叮铃~
叮铃~
叮铃~
叮铃~
妈妈说,按五次,还没人来开门,就说明主人家不在,就不要继续按了,会吵到邻居们。
可是,可是啊……
“咚咚咚——”
唐火粗鲁地锤着门,同时大喊:“爸爸、妈妈、瓜瓜……开门啊——我回来了——开门啊——”
嗓音出来的那一刻,这一路上拼命压抑的情感全部都爆发了出来,她长大了嘴巴,与其说是哭,更像是嚎。
“啊啊啊——开门——你开门——柴雨——你给我开门——开门啊——”
她拼命地捶打着门,眼泪鼻涕迸发,声嘶力竭地哭着,喊着。
可是那结实的防盗门就是没有打开,她的双手都拍打得绯红,到后面直接上脚去揣,发出厚重的“嘭”“嘭——”声。
“开门,开门……”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后助跑,发出最后的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怦——”
整个人都撞到了门上,却是以卵击石,她滑到在了地上,滚了一圈,缩倦成一团,低声地啜泣着。
“柴瓜瓜,我好疼啊,膝盖疼,脖子疼,被狗咬的地方疼,被柚子砸的地方也疼,全身都好疼啊……柴雨,我再也,没有力气了……”
“嘎吱——”
嗯?
唐火慢慢地看向了那扇令她绝望的门——柴雨正倚在门框上嘘着眼看着她,弱弱地说:“唐果果,你声音也太难听了,我还以为是被核辐射了的土拨鼠要破门而入咧……”
唐火因哭嚎皱成一团的脸渐渐地舒展开了,失去的力气全都回来了,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门内的人。
“柴雨——”
这一扑就将人扑倒了,唐火锤着他:“这么大半天都不来开门,你死在里面了吗?”
“差点……”
柴雨话未说话,就干呕了起来,他面色潮红,双眼像发瘟的鸡一样不住地眯。
“你、你怎么了?”唐火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从他身上下来,鼻头一动,吸到了很难闻的气味。
“你快出去……”
柴雨推了唐火一下,手却无力地垂下,向后一倒,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喂!柴瓜瓜,你在搞什么?”
唐火拍打着他的脸,“你别吓我呀,柴雨,你醒醒,你怎么了?”
论唐火怎么也叫不醒,她慌了,向着房间呼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快来呀,柴瓜瓜他不对劲……”
可是爸爸妈妈根本就不在家。
“臭火!”
背后响起了胡云星的声音,唐火回过头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站在门外。
胡妈妈鼻尖动了动,神色大变:“是煤气!”
“厨房在哪儿?”胡爸爸赶紧冲进去,按照唐火指的方向跑进厨房,一分钟后他走出来,“接灶台的管子被剪了,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自杀吧?”
“自、自杀?”唐火懵了。
胡妈妈用手探了探柴雨的鼻息后略微松了口气:“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得赶紧送医院!”
胡爸爸抱起柴雨赶紧往外面跑,唐火想跟上去被胡妈妈拦住了:“车坐不下,我们打车去。”
唐火惊魂未定,呆滞地点头。
胡妈妈给儿子递了个眼色,后者赶紧拉着唐火的手:“祸害遗千年,那家伙才不会死呢!”
唐火睁大了眼睛:“死……”
“啊!”胡云星挨了他老妈一记爆栗,“我的意思是,他会好好的,你别担心。”
“是啊,安吉拉,我们现在就打车去医院,别怕,会没事的。”胡妈妈牵着唐火的手,“走吧。”
到了小区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碰着计程车,三人只好去赶公交,坐了大半个小时才赶到人民医院——这半个小时对于唐火来说甚至比在后备箱里那12个小时还要漫长。
只有挨着她坐的胡云星才知道,唐火头抵在前面的靠椅上,全身都在发抖,胡云星看不见她的脸,也能猜想她此刻的表情定像是一脚踏进深渊。
他知道柴雨对于唐火来说有多么地重要,是最亲切,最无可替代的人——他还记得上幼儿园大班时,几个小朋友一起扮家家酒,他扮新郎,唐火扮新娘。
唐火头顶着一块“丢手绢”的白色方巾跑去问老师:“赵妈妈,什么是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