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陈忌都不舍得再多说什么了,他这辈子的耐心几乎都用在了周芙身上:“不是要训你。”
他哼笑一声:“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还娇气的。”
周芙:“……”
“不说这个了。”他搂着人,视线往她身后的餐桌上扫去,淡淡问,“东西怎么都没吃,不合胃口?”
周芙在他怀里摇摇头:“不是……”
她只是心慌,所以食不知味。
只是现在陈忌来了,她好像又能感觉得到饿了:“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吧。”
陈忌也没拒绝:“行。”
十多个小时打不通她电话,哪怕后来从凌路雨申城阳那边知道了她来英国的事,没有确认她安全降落,没有亲耳听到她的声音,他哪有那个心思吃饭。
分别了十多天,两人久违地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对面吃饭。
陈忌:“我才走多久,你背上的骨头又硌手了。”
周芙:“……”
他不在的这些天,虽然每天三餐定点准时打来盯她吃饭,可毕竟人不在跟前,她便多少有些糊弄。
这会儿食欲终于回来了些,陈忌忙趁机多喂点,最后整顿饭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照顾她。
回去的路上,是个中年老外开的车。
打从收到付其右的那张照片之后,周芙就心惊胆颤地没再合过眼。
此刻跟着陈忌坐到车子后座上,先是忍不住伸手去勾他的修长指节,待一根接一根小心翼翼握上后,又下意识往他边上再凑近些。
脑袋微微贴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
半晌,陈忌懒懒笑着叹了口气,高大的身子索性直接往座椅背后一靠,长腿伸着,给她腾出个专属的空间来,而后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枕着。
后座宽大,她个子又小,直接在他腿上躺下都还有空余。
“睡一会儿。”他淡声道,“醒来就到家了。”
只是这一觉,周芙睡得并不踏实。
不知是因为车子行驶在路上多少有些颠簸,还是付其右带给她的恐惧太过深刻。
以至于一路上半睡半醒。
还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有关那段时间的梦。
她梦到付其右微信头像上的那把小提琴。
琴弦被深红色沾染。
本该发出悠扬曲调的弦丝却一根一根嵌入她手臂,拉扯,刺痛。
随后是班长被打断双腿后痛苦的闷哼声。
那声音凄惨又无可奈何。
小姑娘枕在男人腿间,明明是十二月末的季节,额前鼻心却涔出密密细细的湿汗。
不安转醒之际,映入眼帘的环境已不在车内。
四下灯光柔和温馨,周芙被陈忌抱在怀中,从乳白色旋转楼梯不紧不慢上到二楼。
人醒来便有了动静,眼神茫然地打量着周围,陈忌似是有了感应,微垂下眸,对上她视线,温声道:“到家了。”
周芙眼底酸了酸:“好。”
男人直接将人抱进主卧浴室宽大的台面之上,而后单手抽了条毯巾垫去寒凉,将她稳稳当当放坐在上头后,沉沉嗓音说道:“英国的雨一年到头也没个停,空气潮冷,泡个澡继续睡,倒倒时差。”
周芙乖巧地点了下头。
陈忌说完,走到浴缸边,替她将温度适宜的水蓄好,转身便要出去。
周芙怔了一瞬间,冷然想起来,此刻的英国似乎还是白天。
工作时间,他应该还有不少公务要做,抽空去机场接自己一趟,估计已经耽误不少事情,也许这会儿便要赶回去忙。
可是看着陈忌离开的背影,周芙总觉得没来由心慌。
她忍不住叫住他,似乎担心他立刻就要消失不见,等不及他回应,便一下从洗漱台上跳下来,几步小跑到他身后,任性地欺身贴上,委屈巴巴将人抱住。
男人当即脚步一滞:“怎么了?”
周芙这会儿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想将他留下:“你别走,行吗?我想和你睡……”
“和我睡?”陈忌嗓音都沙哑了几分,随后扯唇哼笑一声,“和我睡,行,我没想走。”
他转过身来,面对面睨着她,脸上的笑莫名蔫坏:“但是你洗澡还要留我在里面看吗?”
作者有话说:
周芙:“那你不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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