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瞪她：“呸呸呸。”

话不吉利，道理却是真的。

陈灿站在宿舍门口，心里一直纠结要不要摘了那个天鹅，抬手之际，陈却正好出现。

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陈却说：“好看。”

陈灿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走吧。”

定的是晚上的火车票，今天凌晨才能到。

陈灿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得了癔症。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更多的时候都在想，见了老陈该说些什么。

窗外景色变换，她心里情绪不定，肩上忽然一沉，她侧目，正对上陈却的眼睛。

陈却说：“能给我讲讲你这两年的事吗？”

陈灿微微张嘴，回想起那些晦暗的时光，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好挑了一些不那么不开心的事，譬如说，考试考了年级第二。

这对陈灿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成绩。

陈灿笑，我厉害吧。

陈却忽然说，很累吧？

陈灿笑容一顿，想起背书刷题天昏地暗到呕吐的日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却闭上了眼，陈灿还是看见了他眼角的那一滴水。

陈灿心里不是滋味，笑他，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我高兴。陈却说。

高兴还哭？陈灿转过头，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红了眼眶。

是真的很累啊。

她念书念得不好，却要逼着自己疯狂地念书。生活里好像除了念书，没有别的事情。

只是想上C大。

为什么想上C大？

就是心里堵了一口气。

混蛋陈却。

第15章 审判

陈却说，我爱你。

陈灿对这句话其实像面对一个烫手山芋，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该听还是不该听？

陈却居然说，我爱你。

爱是很沉重的东西。

他们曾经那么熟悉，背贴着胸膛，胳膊挽着脖子，她不知道她对陈却是怎样一种感情。

好像对于他交朋友这件事情，也没有特别介意。可是对于他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尤其介意。

什么是爱呢？

她轻轻地歪头，额头抵在他的头顶，闭上眼。

陈却忽然动起来，他的头发轻轻摩挲过她的下巴，最后落在下巴上的是一个温热的吻。

陈灿一愣，看着他。

陈却也看着她。

陈却说：“山儿，我第一次亲一个女孩子。”

陈灿没说出话来。

许久，“为什么抽烟？”

陈却说：“因为想你的时候，不知道该干嘛？”

陈灿说：“为什么忽然说爱我？”

陈却说：“因为我以前忘了说。”

陈灿说：“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陈却说：“因为我浑蛋。”

陈灿扭过头，轻骂一句：“混蛋。”

“嗯。”他应声，从座位上找到她的手，握住，接受她的审判。

陈灿又说：“来C大之后，我给你打过一次电话。”

陈却弄她的手指的动作一顿，“对不起。”

他不知道。

或许是他没接到，或许是给杜识非接的，总之无论如何，都后悔。

陈灿没有再说话，火车就这么开着，一直开着。

第16章 地久天长

凌晨两点，下了火车。

夜是冷清的，空气也是冷清的。

但老陈是热情的。

老陈没睡，等着他们俩回来，才热饭，张罗吃饭。

老陈仿佛从来没送走陈灿一样，和从以前一样。

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十指相扣了。

到家的时候，陈灿想挣脱，没成功。

陈却炫耀似地拉起她的手，给老陈看。

老陈笑呵呵的，表情没有变化。

陈灿吃了一顿好的，凌晨两点五十六，躺在了她阔别已久的床上，然后睡不着了。

——吃太撑了。

老陈已经睡了，人老了，睡得就容易多。

陈灿打开门，陈却在阳台上叼着一根烟。陈灿走过去，拿走那根烟。

陈却说：“我错了。”

陈灿挑眉。

陈却说：“结婚吗？”

陈灿侧过头看他，“你有病吗？”

陈却低头笑，“可能有一点。”

他喉结一动，又看向陈灿：“你还要这么久才能领证。”

语气颇为感慨，还带着不能得逞的遗憾。

陈灿小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走。

陈却拉回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身高优势尽显。

陈却看着她的眼睛，问：“我可以亲你吗？”

陈灿说：“或许。”

我从来没有主动拉过她们的手，没有抱过她们，没有亲过她们。因为我觉得恶心。

可是现在，我想拉你的手，抱你，亲你，想和你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陈灿对此表示怀疑，她只觉得陈却情话说得很好，以及，自己真的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