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降低音量。
而后,用气音小小声地对他说:“你们会打架的!”
——自己和外校的这群人不和,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吗?
“我打得赢。”叶冶闷闷地回她。
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外面,她头也不回地应了句:“我知道。”
——听她的语气,不像是在质疑他的实力,反而像是,对他很有信心。
“所以,”叶冶更不理解了:“为什么要躲?”
“因为打架不好啊。”女学生理所当然地回道。
早就听腻了学校里的那套,叶冶的反应很是冷淡:“我不是好学生,对我没这种概念。”
“可你是好孩子。”她说得笃定。
——莫名其妙。
外头的人声渐渐远去,叶冶插着兜站起来。
——好孩子?太可笑了吧。
面,他没什么心情吃了。
于是头也不回地,朝店外走。
“不把喉糖带走吗?抽烟嗓子痛不痛?”
身后传来女孩子柔柔地一句提醒。
脚步一顿。
他没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
老师拖堂的午间,骆缘比以往迟一些到了小吃店。
叶冶已经在那里了。
她看见他坐了店铺最里面的那一桌,肩膀僵硬地绷着。
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这次是什么事——叶冶奶奶过世,他哭了。
骆缘的手,碰到自己裤兜,布料与塑料的包装摩擦,发出“嘎扎”一声。
——那里有一包纸巾。
她毫不犹疑地拿出纸巾。
在叶冶抬头看她的时候,将纸递给叶冶。
“看个屁。”
小少年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
瞪着她,一脸的凶巴巴。
当她是来看笑话的,他纸也不接,随意抹了把脸,站起来。
——逞什么强呀!
骆缘看着心疼的要命。
少年的手腕,被书呆子小姑娘从后面牵住了。
他不是好惹的,回过头就想继续骂她。
她踮起脚。
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了眼角的那滴泪。
他僵住。
到嘴边的骂人的话,一下子忘记了。
……
午休总在实验楼呆着。
叶冶觉得这地方清静,没人打扰……
他要收回他的话。
“老公!午休不要睡觉啊,看点习题什么的,习题做完了可以预习。你学好了,然后可以来教我,这样我的成绩就能提高了,你说是不是呀?”
小姑娘的头靠在小少年的肩膀上,嘟嘟囔囔着,自己却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老公,你有没有听见我跟你说话?你干嘛不应我?”
头不安分地蹭着他。与书呆子的外表大相径庭,她一口一个“老公”,面对他时,没羞没躁的。
——重生前,骆缘跟叶冶都结婚好几年了。
叶冶=老公的观念,已经深深植入她的语言系统。
她看见他的脸,就改不了口,憋着不能叫老公,会感到非常难受。
好在,变成老江湖以后,骆缘拥有了一双擅于发现“叶冶爱着自己”的眼睛。
小叶冶跟她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嘛,撩一撩他,他就要脸红了,分明是很喜欢自己的。
拿准他喜欢她,不会拿她怎么样,骆缘当然缠他缠得紧紧的,尽情放飞自己的痴汉属性,以弥补他俩当时没有在校园里早恋的遗憾。
“老公,你都不跟我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好伤心呀,嘤嘤嘤。”
眼泪没有、哭腔没有,哭得可以说是,十分的假了。
少年伸出手,把她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移开,状似不耐烦地说道:“好学生自己去学你的习好吗?我要睡觉。”
“老公,我一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就应我了耶!”
骆缘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叶冶被她噎得,十分无语。
仿佛他的肩上有磁铁,她的脑袋刚离开一会儿,又重重地粘了回去。
“我就知道,你愿意承认,你是最爱我的老公!”
校园里以“坏”出名的酷哥,内心忍不住一个崩溃。
——啊!!她脸皮怎么这么厚?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未来的叶冶得意地抖腿:哼,我宠的!咋地?!]
……但奇了怪了,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坚决,一定要推开她。
——那、那算了,靠着就靠着吧!!
“你真的不学习吗?为什么?”
骆缘迷迷糊糊地眯着眼,抬手摸摸小少年的脑袋瓜:“你很聪明,是很适合学习的。”
她这么不尊重的动作,他都没有炸毛。
叶冶感觉好慌啊,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坏了。
一边思考自己突然不坏的缘由,他一边兴致缺缺地问她:“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