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刚收拾好碗筷,黄美凤正在欣赏今儿的战利品,一直说这件衣服买的实惠,李蔓看了看手机又放下,有些出神,但附和着说这衣服是买的挺值。
黄美凤一眼就看穿,语重心长道:“妈知道你自己心里有分寸,这份感情能处理好,可妈没让你们连朋友都不做,邺坤找你你就去,饭后散散步聊聊天很正常的事情。”
李蔓知道母亲是足够的信任她,也不想让她彻底断绝关系从而致使自己活得更狭窄,可越是这样她肩上的分量就越重,好似稍不留心踏错步就会毁天灭地。
李蔓还是出去找他了,裴邺坤就站在那里等他,见她出来弯了弯嘴角,晃动手里的冰棍。
裴邺坤说:“去消化消化。”
两个人往海棠林的方向走,乡间小路边上立着稀疏的路灯,有几个还是坏的。
盐水棒冰裴邺坤咬几口就没了,他把棒子一扔懒懒的说:“小时候还是五毛一根这会都要一块了。”
李蔓吃东西不像他,她吃的时候比较细比较小口。
她说:“社会进步,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物价上涨,没什么不对。”
裴邺坤借月光看她,水光潋滟的小嘴含着洁白的冰块,额边的发因为这气温有些潮,脖颈雪白线条姣好,他眸子忽然沉下,脑海中飘过一些龌龊刺激想法。
李蔓感受他的目光,她没有看他,就这么一直往前走。
裴邺坤手插袋,说:“今天和你妈去逛街了?”声音有点哑。
还剩余半根,李蔓倒也没什么胃口,她手僵在那,扔也不是吃也不是,裴邺坤瞥她一眼,顺其自然的拿过冰棍就着她吃过的那里咬。
李蔓微微一怔,其实两人都明白,这样的举动有些越界,又不是小时候。
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李蔓也装作不在意,说:“陪我妈去医院复检。”
“复检?阿姨生病了?什么病?”
“和你爷爷一样。”
裴邺坤有些惊愕,“肺癌?”
李蔓说:“早期的,还有的治,这次检查下来没多大问题,没事了。”
“那就好,没事就好,我看你妈忙进忙出的,还是好好休息着吧,你不也工作了吗,她不用这么拼。”
“我也这么劝她,可我妈看着软,其实挺固执的。”
裴邺坤咬冰棍,嘎吱嘎吱,冰块在嘴里鼓起碎化,他说:“看得出来,你和你妈一个性格。”面上看着软,骨子里那叫一个硬,能把地球撬起的杠杆都撬不动她。
水渠边有水泥砌成的小堤坝,李蔓走得背脊冒汗,倚在堤坝而坐,今晚天闷,没风,旁边的芦苇丛纹丝不动。
裴邺坤靠在她边上,两个人默了好久他才打破这份宁静,说:“我爸催我娶媳妇呢,给我介绍了个,你说我要不要去?”
他说的随意,反倒是有几分试探之意。
自从在桐城遇见后李蔓总是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有时候完全丢失了理智,但昨晚黄美凤把话一说,那些她原本就明白的道理这会再一次被烙印在心。
李蔓把头扭向一边,说:“你是应该结婚了,可以试试。”
“这样啊......”裴邺坤冷笑一声,说:“那就试试呗。”
裴邺坤掏烟抽,一根两根,抽了四五根后,李蔓说要回去,他靠在那不动。
李蔓说:“那我先走了。”
“随你。”
李蔓背对着他,也就愣了一秒随即离开,看起来没有半丝留恋。
裴邺坤凝视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他微微抖动烟灰,眼睛半眯,低低道:“老子有的是时间,就和你慢慢磨。”
死鸭子嘴硬,总有一天他要撬开她那张嘴,让她知道心口不一的后果是什么滋味。
......
七月底,钱江海的婚礼订在市中心的世纪桃源酒店,婚礼办一天。
这段时间李蔓一直忙补习的事情,也在刻意疏远裴邺坤,裴邺坤在帮钱江海弄婚礼流程,两人好些日子没碰面,李蔓想过不来参加婚礼,可她和裴邺坤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没必要事事回避他,她想还是自然点罢了。
男方的亲友团提前一天入住酒店,除了伴郎还有一些朋友,李蔓也算其中之一,到时候要跟着一起去接新娘。
钱江海很大方,一人订一间房。
李蔓白天在给学生补习做家教,下课便匆匆收拾东西赶去市中心,到那时只剩夕阳余晖。
裴邺坤在酒店大堂等她,拿她的身份证开了个房。
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装潢布局都很雅致,桌面墙角没有一丝灰尘。
李蔓把东西放下,去卫生间洗脸。
裴邺坤倚在卫生间门边上,说:“我住507,就你旁边,有事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