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的陈设虽然简单却处处透着不凡,一砖一石,皆非凡品。殿内正中,乃是一方清池,引灵海之水入池,池中央一朵巨大清莲盛放,莲心泛着莹莹光芒,除此之外,别无它座。
云繁不作多想,背着师兄掠上莲心,小心翼翼将师兄放在莲心之上外,她飞快取出一只瓷瓶,去了蜡封就往口中倒,只将瓶中丹药尽数含入口中,而后俯下身,以唇喂向萧留年。
萧留年的唇冰凉,带着血腥味,紧紧抿着。云繁捏着他的双颌让他唇瓣微启,将已然化开的丹药送进他唇间,再渡了口灵气过去,催发药力,让这药力顺入他的经脉。
片刻之后,她才舔舔他的唇,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凝重。
果然如她所料,师兄道心受创,如今处于心志全封印的状态,对外界一切皆无反应,无法自行引气疗伤,就连喂给他的药,也是在她的帮助之下,才快速融进他的经脉,引入丹田。
如此一来,可就不妙了。
云繁盘腿坐在他身边,左思右想该如何给他疗伤,又盯着他这身狼藉不堪的衣裳看了又看,最终伸出手,轻轻勾松师兄腰间束封。
衣裳破了、脏了,粘在身上定然不舒服。她可不是正人君子,是不会和师兄讲什么男女有别的。
三下五去二,萧留年身上破败的衣裳被她除个精光,就连道髻也被她解开。
乌青长发披爻在莲芯,衬得他肌肤如玉石一般,容颜越发俊美,带着我见犹怜的病态,叫人心疼,然而他的身体却又健硕迷人,肌理匀称,线条利落,没有丝毫孱弱干瘦,然而眼下却遍布伤痕,到处都沾了血迹。
云繁怔怔看了几眼,才掐诀以灵气化出青光,缓缓抚过他身体的每处伤口,也仔细地清理干净他身上的血污,一寸一毫都没有放过,直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有结痂迹象,所有血污被清理干净,她才罢休。
“咳……”这一通折腾下来,云繁的伤势亦发作起来,五内如焚,她捂唇剧烈咳嗽起来,血丝透过指缝滴下。
她飞快服下丹药,引灵入体催发药力,暂时压制下伤势后再度望向萧留年,定定盯着师兄的肩头……那里一滴殷红鲜血,是她刚才滴下来的。
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浓烈,她倏地俯头,吮上萧留年的肩,将那滴血吮净,又狠狠一咬,留下一抹红后,才满意地坐直身体,开始思考该如何疗伤。
师兄和她的伤势都很重,若先治师兄,她的伤势就会加重,若是先治自己,师兄可能有性命之虞……
思前想后,她忽记起自己当日结丹之时,曾借师兄的身体为自己渡灵,师兄对她的灵气接受良好。如今,她可以以此法,将自己的灵气分一半给师兄,同时替自己和师兄疗伤。
别鹤海的灵源充足,她又有六柱灵根在身,阴阳内丹已结,足以转化出最浓最纯的仙灵之气渡给师兄,反而比他自己修炼更快更好。
如此想着,她没有任何迟疑,正要扶起萧留年,忽然间手又顿住。
她眨着眼思索片刻,改了主意,只扶着他侧身而卧,从储物镯里翻出个玉匣塞到他脑袋权作枕头,再将他压在下方的手臂拉出,而后她就势一倒,枕着他的手臂与他面对面同榻而卧,又把他的另一只手拖到自己的腰间……她搂着他的脖颈,往前一贴,唇瓣贴向他的唇间。
这个姿势,她比较舒服。
别鹤海上起了急风,惊涛拍岸,引得停在岸边岩石上的仙鹤拍翅惊飞,在半空中盘旋。原本就往九霄浮海阁聚去的灵气,仿佛受到什么吸引般,以更加惊人的速度朝着九霄浮海阁涌去,这些充郁纯粹的灵源在半空聚集,化成淡淡青光,笼罩了整座高阁。
青光摇曳间,隐约可见莲花榻间交缠相卧的人。
嘶嘶两声,蛟蛟从莲池游出,向外头游去——没眼看!它还是退出去吧。
如此这般,二人的伤一疗就是近半年,云繁不止伤势痊愈,境界已然大涨,隐约要突破元婴,甄至化神,但萧留年却迟迟未醒。
他陷于自己的困噩之中,难以醒来。
别鹤海上无风无险,避世而居,岁月安宁,光阴不知不觉间飞快流逝,却是不知九寰浮沧山,却逢自立宗以来最大的劫难。
道祖穆重昼在沧云浮海被两个嫡传弟子叛杀,而长离宗的陆决亦在那一夜死在浮沧临仙殿上,靳楚重伤,矛头直指浮沧……
三宗分崩离析,浮沧成为九寰仙界众矢之的。魔修在浮沧山外与仙修展开旷日持久的仙魔之战,至此——
九寰陷入大乱。
作者有话说:
别鹤海啊,走肾不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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