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招数,可是用来搏命的,不是人人都有胆量使用。
慕渐惜闻言一惊——这个法子一听就凶险,是两败俱伤的用法。
霍危却一拍掌:“刺激!”
只有越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繁,又望向茫茫云海,而后道:“时辰不早,我还要去趟五梅峰,你们聊着,我先走一步……”
“五梅峰?曲弦落脚处?”云繁叫住了她。
“嗯,师尊命我待好生招待他,切不可怠慢。”越安道。
“我和你一起去。”云繁说完霜雷之法,也不管他们如何打算。
“你找那魔修做什么?”霍危第一个不同意。
“不用你管。”云繁回道,指着他的鼻子又看看众人,道,“你……你们可不许告诉我师兄我去找曲弦。”
闭关之前,她还想会会曲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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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留年这几日忙得连轴转,又要处理手上诸务,又要替云繁准备闭关所需,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竟无一刻停歇过,眼下又被凌佑安召到紫宸殿内,与几位师叔商议要事。
除了凌佑安,殿上还有一念与出海月二人,众人显得心事重重,就连出海月,也不复往日慵懒,眉心浅凝,满目沉疑。
“你一念师叔已施法将虞师妹留在破鬼剑上的魂音复原,你也来听听。”凌佑安道。
“为何不叫江师叔与孟师叔一起?”萧留年不解。
最关心虞师叔的人,莫过江孟二人,如今破鬼剑上魂音重现,理当先请他们二人过来才是。
“他们两人太冲动,尤其在虞师妹之事上,故暂未知会他二人。”一念师叔忖道。
作为修复魂音的人,他已经将剑上魂音听过一遍。
“虞师叔的魂音,到底说了什么?”萧留年不免奇道。
“她所留之言,事涉昔年归溟之战众修陨落真相,你们听听便知。”一念说话之间伸手在破鬼剑上拂过。
一道淡淡魂影从剑上逸出。
魂音为亡者之言,乃是修士临死之时以元神施法,附在器物上向生者传言的高深道法。虞师叔身陷噩雾千年,躯窍化作失智恶物,魂魄饱受折磨煎熬,却仍拼却全力留下这段魂音,足见其重。
“……归溟最后一役,我与众修身陷噩雾徘徊难出,灵智尽失之前在此地寻得三枚困神令,料来最后一役有人暗施禁术,图谋不轨。归溟之征乃为九寰苍生,我辈虽死无憾,然惊觉有人借此灾劫生事,致使九寰诸修折损过半,伤亡惨重,故今以魂音通传示警,望诸友皆安,九寰无恙……”
虚弱的声音响起,就像这道浅淡的魂影,似乎随时都要飘散,然那铿锵有力的语气,却又如金石掷地,十分坚定。
魂音的内容,让萧留年神情骤沉。
当年归溟之战可谓倾尽九寰仙魔全力,尤其最后一役,死伤惨重,可如今按虞师叔魂音所言,只怕九寰之上有人暗中借噩雾灾劫图谋不轨,才导致这么多修士惨死归溟。
若这个消息传到九寰,只怕要掀起轩然大波。
“关于归溟之征其实我们早有怀疑,你师尊一直在查,他对曲悲楼之死,始终耿耿于怀。当年噩雾最盛之时,曲悲楼会带魔修闯入归溟……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你师尊身陷噩雾之危,故他方破雾救人……”凌佑安一边踱步朝门口走去,一边缓缓道。
“难怪我师尊提及曲魔尊时,那般难过。”萧留年叹了一声。
“他和曲悲楼的交情,比我们想像的要深。”出海月亦开了口,“其实两百年前你师尊离宗,虽然他没明说,但我们猜测……他可能是去了归溟。”
“去归溟?”萧留年诧异非常。
他们在归溟十三载,才刚刚归来,可没有找到穆重昼一点消息。
“从归溟之征结束后,穆师兄就时常问我轮回转世并魂魄元神复归之法,我听得到,他心里的痛苦,很深。”一念道,似乎重新感受到穆重昼的痛苦,他眉间朱砂如血欲滴,“你师尊执念已重,有入魔的可能。他离开浮沧,必是为了曲悲楼,为了当年之事。”
“现在你师尊下落不明,这节骨眼上又有人手持鹤羽出现,我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别鹤海……还有你师妹,新的六柱灵根出现,未必是巧合。”
听完师叔们的话,萧留年一阵沉默,良久后方道:“师叔,我再去会会曲弦,试探一二。”
“也好,但切莫操之过急,当务之急,还是你师妹的结丹。”凌佑安点头道。
“我有分寸的。”
萧留年语毕,抱拳告辞,出了紫宸殿,只往五梅峰掠去。
只是才走到半路,忽见山门处一片五色虹光升起,将天际染得斑斓。
“昆虚掌门,靳楚仙尊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