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哪有时间,刚开学她就忙的晕头转向。实验课一节接着一节,不停地写报告还要背诵中文的四本专业书,晚上还要熬夜写小说投稿。
刚过两周她就累趴下了。
陈迦南问她:“你干吗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周逸不说话,埋头啃书。
晚上她随便吃点就跑去24小时图书馆,看书到十一点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都是周北岷那句“抓紧复习最好一次过”,她被惊醒出了一身的汗。
然后一个人走回宿舍,大学路连路灯都黑了。
周逸在宿舍楼外看见了陈迦南,正靠在一堆灌木丛边抽烟。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假装没看见。
陈迦南偏头也看见她,摇手叫她过去。
“要不要试试?”陈迦南夹着烟的手递向她,“可以解忧。”
周逸垂眸看了一眼那半截烟,沉默的摇了摇头。
“你有心事?”陈迦南问。
“是你有吧。”周逸笑,“不然干吗抽烟?”
陈迦南盯着烟看了半响:“算是吧。”说完看她,“你也别装啊。”
周逸笑,递给陈迦南一本,然后将书往地上一扔坐在上头。
“这儿都看不到星星。”她抬头。
黑夜里实在太安静了,都可以听见四周草丛里的蛐蛐声,余光里只有陈迦南嘴角的火星。
“你每天都在电脑上敲什么呢?”陈迦南问。
周逸:“写小说。”
“悬疑穿越仙侠惊悚哪一个?”
“哪一个都不是。”周逸说,“给杂志投的那种青春短篇。”
陈迦南“哇哦”一声:“哪本?”
周逸苦笑了一声。
“两年了。”她低下头,“都石沉大海。”
陈迦南吸了一口烟,半天没有说话,接着又吸了一口,将烟按在地上捻灭。
“没想过放弃?”陈迦南问。
周逸笑:“想过啊。”她用近乎轻松的语气说,“每天都很痛苦每天都在想。”
“那干吗还写?”
周逸抬头看天,漆黑的只有几颗星光。
“放弃会更痛苦。”她看着那星光轻声说,“写作让我觉得自己活的能有意义一些。”说完笑了,“虽然不是谁都理解。”
陈迦南偏头看她:“要是有瓶酒就好了。”
“我第一次喝酒是我一个好朋友教的。”周逸说,“味道还不错。”
陈迦南大笑:“看来你也是一个虚伪的叛逆少女哦。”
“觉得假吗。”周逸说,“每天都得装的很乖。”
“现在谁不假啊。”陈迦南说。
三月的晚风吹起地上的叶子和尘土,隔着漆黑的夜看起来寂寞极了,她们在外边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宿舍灯还亮着,赵莹在和她男友打电话,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说话声吵的大家都睡不着。
周逸戴着耳机在听歌。
她今年将MP3拿来了学校,里面总共也就十几首歌。明明已经用了很久,却还像刚买来时候的样子。
就那样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歌还唱着。
那段时间周逸还和往前一样忙碌,三月三十的时候吕游打过电话让她别忘了看电影。第二天她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脚后跟,转身就跑去图书馆复习中文。
下午被陈迦南一个电话喊醒了。
她收拾好书包跑下楼,陈迦南背着一个红色的小包等在树下,看见她笑的歪了歪头,长发被风吹向一边。
“我们买六点半的票吧。”陈迦南说,“过去怎么着也得二十多分钟。”
周逸问:“你怎么想起看电影了?”
“你不觉得……”陈迦南说的很慢,“‘单身男女’这四个字很应景吗?”
“就为了这四个字?”
“就为了这四个字 。”
她们在校门口坐的公交车去了电影院,一人抱了一桶爆米花拿了一杯可乐。走近放映厅的时候座位竟然爆满,大都是年轻的都市男女。
高圆圆剪成短发的时候周逸被触动了一下。
她将爆米花紧紧抱在怀里像是那样才有安全感,后来她像古天乐一样很努力的猜那首歌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眼眶湿了。
电影院走出来她问陈迦南:“那首歌叫什么?”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陈迦南哼了出来,“陶喆的爱很简单。”
周逸在心底想着那首歌的调子,看着这座城的霓虹夜景忽然感动。
“带你来没错吧。”陈迦南说。
周逸笑了,她抬头去看陈迦南,却发现女生的目光忽然落在某个地方。一个男人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穿着黑色衬衫,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在等绿灯的间隙偏头在对旁边的女人说话。
“看什么呢?”她问。
“没什么。”陈迦南淡淡收回目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