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道(93)
半晌,才道:“她太小了。”
于烛一听,意兴阑珊,无聊地摆摆手道:“借口。”
工作日,繁重和疲惫交织,花间冢人少,音乐少了穿肠过腑的感觉,没了情调。
于烛挑眉:“你该不会真的因为周偲吧?”
阚冰阳低着头,眼睛阖了阖,沉声道:“不是。”
“啧啧,那你怎么不跟叶萦萦说清楚?”于烛纳闷,“我眼睛不会看错,你们俩还真就是一块馒头搭一块糕,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说了,门当户对,叶家和沈家,你们如果在一起,那不叫结婚……”
阚冰阳问:“那是什么?”
于烛讥诮笑笑:“那叫联姻。”
阚冰阳一听,淡淡摇头,“于烛,我为什么被养在紫灵山,你应该很清楚吧?所以,我和她,不可能。”
于烛稍稍反应了一会儿,也知道他的意思,噌得站了起来。
“阚冰阳,你真他妈是出家了吧?私生子算个球啊?我和于灯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她激动坏了,嗓音都沙哑了起来,混着浪漫主义情调的酒吧小曲儿,有些不合时宜。
阚冰阳抬眼浅睃,张了张唇,却沉默。
两个人皆许久未语。
时间一长,于烛便憋不住了。
她冷嗤,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肩头,“你他妈的这是心理疾病,我建议你看看医生,赶紧治治。”
阚冰阳挥开他肩头的手,冷声道:“我这是心理疾病,那你是什么?”
时男时女,非男非女。
成天盯着花里胡哨的小妹妹,连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
一想到这女人觊觎叶萦萦,鸡皮疙瘩都酿了好几层。
于烛厚着脸皮挑了挑眉,“我俩一起长大的,你跟我急什么眼啊?”
她说完,酒吧的BGM忽然换成了夜的第五章。
节奏欢快,字节跳动。
旁白的低沉男声,悠长深远。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一个人,她曾经,很喜欢我……】
文案短小却又精悍。
深入的是大脑,侵入的是骨髓。
眼神的颤动,立刻就被于烛捕捉到了。
“哥们儿,马上就要四月了。”她凑近,眯着眼睛,继续道:“橖顶的桃花开了,你还打算一直住在紫灵山吗?”
沈禾风催了好几回。
褚施也赶了好几次。
耐不住他舍不下橖顶的桃花和伏羲古琴,始终在刑侦局和紫灵山之来来回回,说什么都不肯回沈家。
阚冰阳眼神散漫开,抵了抵下颌,道:“不了。”
“呵呵,就知道……”于烛讥诮地笑笑,“叫我一声烛姐,我告诉你叶萦萦去哪了。”
阚冰阳放下酒杯,冷声道:“爱说不说。”
见他要走,于烛赶忙拉住他。
这女人翻了个白眼,瘪嘴说道:“前天我去机场送我朋友,看见她了。”
阚冰阳抬目,疑惑道:“机场?”
于烛耸了耸肩,若无其事道:“对啊,去LA的航班,一共六个大行李,带了两个保姆,还有一只茶杯约克夏,在海关边检的大门口办特殊行李托运。”
去LA?
还带了两个保姆。
如果没记错,这小姑娘不是在江城音乐学院学大提琴吗?
不过左右一想,家里有钱的公子小姐,哪个不急吼吼地送出去,放近了说,他自己不也是。
阚冰阳黯然,“出国念书?她还小,这样挺好的。”
于烛掀起眼皮,几不可查地哂笑,从眼底打量着他。
她什么都没说。
却在抬眼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失神。
她离开吧台,不多时,拿来一瓶酒,推到他面前,“1982年的柏图斯,去年清明节那阵子她点的,说是你买的单,退给我了,让我把钱还给你。”
于烛掏出手机,划了扒拉几下,正准备给他转账,忽地又停住了。
“不对啊,阚冰阳,你这么有钱,不缺这八万八吧。”
“是不缺。”阚冰阳伸手,按住那瓶柏图斯冰凉的瓶盖,“所以这瓶,我买下了。”
他一把提起酒瓶瓶颈。
起身掉头离开,毫无留念。
于烛双肘靠着吧台,懒洋洋地仰了仰身体,劲傲的软骨带着一丝张狂,“阚冰阳!我问过了!她毕业了就回来!”
男人已然走远,声音却远远飘近。
“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重逢便是晴天
第39章
LA的天空, 清澈湛蓝。
美西的阳光在午后洒在沙滩上,涟出一片波澜壮阔,退了海, 几只螃蟹飘飘浮浮,被当地的小孩子一网捞了起来。
叶萦萦戴着墨镜, 抚摸着身边的一只小约克夏, 漫不经心道:“比索的毛有些掉了。”
闺蜜饶芮正在清理脚趾缝里的沙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趴在那吐舌头的比索, 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