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夏说晚安(38)
【我这里停电了。】
下一秒,手机在手心里震动,我盯着那突然进来的电话发愣。
第三声,我接起。
当林卿尧那把让我熟悉耳热的嗓音响起时,世界沉入海底,万籁俱寂。
“早早,我回来了,开一下门。”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五章
我还记得那是二〇二二年六月十六日晚上九点四十分, 我又惊讶又意外,夹杂着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开心的情绪,大脑一瞬间空白, 也忘记了疼痛。
林卿尧披着夜色站在我的门口。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我看清了他。
似乎已习惯在这样的深夜里往返于两座城市, 在他身上看不到奔波的疲态。
比我反应更快的是阿来, 它冲出门扑了林卿尧满怀,尾巴摇晃得厉害, 在他身上又舔又亲, 活像大型认亲现场。
林卿尧将背包从肩上摘下,看着傻掉的我,“不请我进去?”
我的大脑还处在脱机状态,冒出一句:“停电了, 你来干嘛?”
我知道他是特意来接阿来的,我以为他接走了阿来就回去了, 毕竟停电了, 黑灯瞎火的看都看不清,想不明白他要进来做什么。
可林卿尧却看着我说,“没有原因。”
他的眼眸湛亮, 促着笑意, 就那么微微笑望着我,轻而温柔的说出这句话。
轻而易举地戳中了我的心。
我往旁边侧了侧身, 示意他进来。
“家里有电筒么?”林卿尧蹬掉鞋子,打开手机电筒, 推着行李箱进来。
“要去找找。”我一瘸一拐往里走。
“早早, ”他突然停下拉过我, “脚怎么了?”
他俯下身, 呼吸相接,手心滚烫,距离那么近,我心口砰砰跳动,第一反应不是疼痛,而是挣脱他。
但我没那么做,大脑有一点混沌,也不想因这样的小伤惹他担忧。
“……摔了一跤。”我还是那张面瘫脸,回答林卿尧。
他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光打在腿上,扫了扫,我看见他轻蹙着眉,松开我的手,弯下腰去,视线停留在我右腿膝盖上。
浅淡的光影落在他的发顶,膝盖上传来钻心疼痛,伴随着夏天的潮热,我的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冰箱里有冰的矿泉水,我去拿。”
“别动。”在我转身之际,林卿尧拉住我,“有清创包么?”
“没事的。”我还在逞强。
“伤口这么深,还说没事,”林卿尧眼里都是心疼,语气温和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家里有清创包么?”
见我仍不说话,他轻笑了声。
我正纳闷他笑什么,他开口道,“你再这样,我自己动手了。”
在他面前,我的反应永远慢半拍,又或者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在我还在疑惑“动什么手”时,他突然扔开了手里的背包,在我面前俯下了身,头发擦过我的鼻尖,心跳不受控制,我按住心口,趁他不注意,轻轻深呼吸了一下。
下一秒,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林卿尧的手臂穿过我的膝弯下面,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的心跳已经不能用高速来形容了,应该是超高速,原来他说的动手是这样动手。
拖鞋从我脚上滑落,我轻呼出声,像当年被他恶作剧捉弄,失声喊他的名字,“林卿尧。”
他却好整以暇地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在我怀里还敢乱动,小心掉下去。”
他的“恐吓”起了作用,我连忙双手绕过他的脖子,交缠紧扣。
听到他闷笑了声,我总觉得不对劲,又没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那时单纯的我只把他的行为定义为“恶作剧”。
他向来是这样一个人,又坏又爱捉弄人,会被我如此定义属实正常不过。
林卿尧虽抱着我,但没有任何其他肢体上的多余动作,开过玩笑后,目光笔直地走向沙发,将我放在上面,这也是促使我没有想歪的原因。
他去帮我把拖鞋拿回来放在脚边,弯腰蹲在我面前,抬头注视我的眼睛,语气平和,“我去楼下药店买碘伏,乖乖在这儿等我。”
他站起来时,我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我是下意识这么做的,直到他低头深深看着我时,我才惊觉到了什么,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迅速放开了他。
可马上我就后悔了,这不异欲盖弥彰,掩耳盗铃。
沉寂和黑暗再次涌来,我轻轻咳嗽了声,低着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不用去楼下买,之前笑笑的外伤我买过一瓶,和脱脂棉花还有纱布放在一块儿,”我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好像在我房间写字台第二个抽屉里,你找找。”
我上次带林卿尧参观过房子,他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