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书茫然而平静地被栾巧倾拉进偏厅的洗手间里。
门把宋家姐弟好奇的目光扣在外面。
宋书和栾巧倾在洗手台前的镜子里停下。栾巧倾转过身,激动得脸色发红,但是在张开嘴巴的时候又像是噎住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最后还是宋书问:“你想和我说清楚什么?”
栾巧倾挫败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自己认真思考一下,你觉得你和秦楼到底是什么关系?”
“?”
“你想不明白没关系,你看我给你分析一下——同学吗?肯定不是,全校那么多同学,哪个敢在秦楼面前有你的半分随意,估计早就被锤死了。朋友吗?也不是吧,谁家朋友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予取予求,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地绕着对方转啊。亲人吗?亲人个屁,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
“不要说‘屁’,这不礼貌。”宋书平静地纠正她。
栾巧倾:“……”
栾巧倾差点原地爆炸螺旋升天,“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我的姐姐啊你开开窍好不好!?”
栾巧倾的声音在密闭的洗手间里格外震耳,宋书忍了她两秒,伸出食指戳住她额头。
“你太吵了。”
“……”栾巧倾气卒。
宋书放下手,“所以你想说什么?”
栾巧倾捂脸扭身趴到墙上,挠着光可鉴人的瓷砖哀嚎,“我的姐姐啊,秦楼他明明就是喜欢你啊!不是同学不是朋友不是亲人,就是想占有你的那种喜欢啊!”
“……”
镜子里,一直平静的没什么情绪的女孩儿怔住。
然后她慢慢皱起眉。
嚎完了的栾巧倾醒回神,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她看着自家姐姐情绪变换的眼神,突然感觉有点后怕。
万一宋书反而退却了,那秦楼知道真相还不得把她……咔嚓。
栾巧倾嗖地一下捂住了自己发凉的脖子。
而就在此时,栾巧倾身后皱眉沉思的宋书似乎终于想通什么——就像是突然解开了一道困惑她好几天的数学难题一样——宋书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她轻拍了下自己的手掌。
“原来是这样。”
栾巧倾:“…………”
栾巧倾:“????”
这特么是个什么反应?
解决了疑惑的宋书似乎心情很好,眼角弯下一点弧度,“你就是要说这个吗?”
栾巧倾麻木地点头。
宋书轻笑,“那我知道了,我们出去吧。”
“……?”
栾巧倾正沉浸在怀疑人生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面前转过身往外走的宋书突然又停住,然后转回来了。
“你刚刚问,我认为我和秦楼是什么关系,是吗?”
“额,对。”
“在我看来,我和秦楼的关系,就是我和秦楼的关系。”
“……啥?”
宋书笑了笑。
这一瞬间,栾巧倾竟然觉得在她那个柔软的笑里看到了和秦楼一样的少年恣肆。
“不需要同学、朋友、亲人这样的定义,我和秦楼的关系定义就是‘我和秦楼’——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既有的关系足够定义我们,因为这段关系里谁都不可替代。是我们,一起让我们成为了现在的我们。”
“……”
栾巧倾的大脑艰难地想跟上思路,然而被绕得更加晕乎。
宋书看穿,轻戳了下她的额头。
“以后你会懂的。”
宋书离开了洗手间。
栾巧倾慢慢回过神来,她伸手摸了摸被宋书戳过的额头,有点心情复杂地怅然一叹。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跟在这两个人身边快有两年了吧,很多时候看见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好像只要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什么东西把他们和外界所有人和事全都隔开了一样。
那个小世界里只有两个人。
那个小世界,除了他们两个谁都进不去。
而作为唯一的孤零零的旁观者,栾巧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嫉妒谁要多一些。
——
这场年夜饭前的会谈持续时间格外地长。
偏厅和正厅相隔并不远,从偏厅门外的长廊走几步就能路过正厅。一直有断续的话声从那边传来。
秦楼不在,宋家姐弟俩放松不少,没一会儿宋茹玉就坐不住了,去偏厅门口扒着房门竖耳朵听。
听了片刻她走回桌旁,对宋帅说:“外公可真偏心。”
“怎么了?”
“他好像想让表哥和……”宋茹玉往宋书这边看了一眼,不满地转回去,“想让他们俩一起去国外留学。”
宋帅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