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短三个字再次勾起昨晚的不堪回忆,宋书尽管努力忍住了,但还是慢慢红了脸。
她艰难地绷住声音,“你让助理来,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
“容易,引起误会?”
“诚如他们所见,没有误会。”
“…………”
宋书放弃在此时沟通——这会儿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她这里,她需要洗把脸清醒一下顺便换换“战场”。
玄关旁的洗手间和浴室是平层唯一单独修砌了隔断墙壁的房间。
宋书正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脸试图让自己在最快时间内清醒下来,就听见房门处传来门铃声。
宋书犹豫了两秒。
就是这两秒,让她丧失了争夺话语主动权的机会——
“秦总,您要的东西。”安行云淡定的声音从门外传回来,听得宋书表情一滞。
一阵O@声后,秦楼接过,放到玄关,“安助理辛苦了。”
“身为助理,只是分内的事情。”安行云停顿后,问,“这里是秦总您的新住处吗?”
“——!”洗手间里的宋书连忙转身,想跑到门口给秦楼示意不要乱说话。
然而她还未至中途,洗手间的玻璃磨砂门外已经传来秦楼愉悦的笑声。
“不是啊。这是秦情的住处。”
“…………”
空气里弥漫开长久的沉默与死寂。
大约十几秒后,安行云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听起来和平常无异,只是多了两分难以察觉的艰涩:“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抱歉,秦总。”
“不用抱歉,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的。”
“……”安行云缓缓停顿了下,低头,“那秦总和……秦小姐,继续忙,我先走了。”
“嗯。”
“砰。”房门关上。
秦楼愉悦转身,经过洗手间,就见磨砂玻璃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宋书没表情地站在门内,眼神批判地看着他。
秦楼微微挑眉,“怎么了?”
“你刚刚,就是这样见得安助理?”宋书目光缓缓扫过秦楼——半敞着的露出锁骨的浴袍,湿漉的碎发,慵懒的眼。
整个一副事后的模样。
想象到安行云此时可能的心理状态和心路历程,宋书只觉得自己刚刚努力重新建立起来的理智面临再次崩溃的威胁。
宋书低头,抬手遮住了眼。
“……算了,没什么,你高兴就好。”说完,宋书转身准备回洗手间里。
只是转的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九十度,她先被门外的人拉住手腕拽了出来,然后抵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
宋书一怔,回神后她仰起头。“你怎么……”
“不喜欢我这样吗?”男人微微俯身下来,那张俊美的面孔上难得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唯独漆黑的眸子里满盛着她的身影,还有更多的把她身影紧紧裹住的诉求和欲望。
宋书有些不自在地落开目光,“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宋书语塞。
“为什么不喜欢我坦诚关系?你不应该在乎一个助理的看法,你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在乎了——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在他们面前和我有亲密关系?”
秦楼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宋书能够感觉得到他的情绪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但是却来得那么莫名,她不知道昨晚到今天,是哪一点戳到了他患得患失的穴位。
宋书只能解释:“我不是因为这个。”
秦楼沉眸,紧追不放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宋书默然几秒。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地危险。
感觉到里面的情绪已经开始接近某个临界值的时候,宋书终于放弃心里的挣扎了,她无奈低头,咕哝了句。
秦楼没听清,“什么?”
宋书麻木地仰头,重复,“安助理是我母亲的至交好友,我私下里是称呼她安姨的。”
“。”秦楼一顿。
宋书说出这一点,也索性把剩下的话都说了,免得给他留任何胡思乱想的余地——
“所以你刚刚相当于是找了一位和我往来密切的长辈,在某个早上突然让她把你的换洗衣服送到我家门口——而且你还是穿着浴袍去开的门。”
宋书停顿两秒,“现在你懂我为什么了?”
“……”
几秒后,秦楼突然笑了起来。
那声音里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愉悦,他甚至俯身埋进她颈旁的长发间,也无法压抑住笑意。
宋书木着脸儿,“……”
然后她慢慢叹了声气,嘴角也勾起来,“让我的长辈误会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这么开心?”
秦楼在笑声里挤出字音,“对,如果早知道安助理和你是这样的关系,我一定更早就忍不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