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花名(24)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着师父凑近了些,问道“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想我没有?”
接着,我看见某个平日里脸皮比墙还厚的人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处男般涨红了脸。他看了眼我,我立刻憋笑着躲开他的目光。
然后我便听见他低声说,有小孩子在。
扯谎,厅堂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哪来的小孩子。
百晓生看了我一眼,对着师父问道“这小孩是谁?”
师父答道“我徒弟。”
“你徒弟?”百晓生说道“难不成现在的赏金猎人如此厉害了,都逼得一点红整成这副模样了?”
“这不是一点红,他是我新收的弟子,”师父边说着,边给我使了个颜色。
我会意地点点头,小心地端着那支碧玉钗走到百晓生面前。
开玩笑,这可是用我的血汗钱买来的。
百晓生看了一眼锦盒里的玉钗,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师父。
她双指一捏拿起碧玉钗插入发髻之间,又摆弄了一番,问我道“好看吗?”
我点点头,回答说,好看。
确实好看。
百晓生本就生得清冷,浅笑之时都带着疏离,发间的碧玉透着一阵凉意,正合适于她。
她又对着师父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师父也是点点头,回答说好看。
她浅浅一笑,又碰了碰发间玉钗,说“心口不一。”
于是靠着师父的美男计以及那重金所购的碧玉钗,我们从百晓生口中打探到了关于鬼见愁的消息。
百晓堂不愧为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机构,调查一个人能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连他小时候的乳名都不放过。
二狗子。
这名字我能笑一年。
我看着鬼见愁的乳名,突然很庆幸当年老乞丐没给我取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这鬼见愁是个下毒高手,曾经以一种自创的无色无味的剧毒悄无声息的放倒了一整个门派的人,由此而被这个门派惦记上,想方设法找其报仇,找不着便把他推到赏金榜上去。原想着是给他推个第一名的,谁知道那花瑾霸着第一名死赖着不走,第二名也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占着赏金榜不上不下。这鬼见愁曾经也是风光一时,后来因为找到了真爱就随着妻子归隐当了个悬壶济世的江湖游医。
最近似乎在淮南道一带活动。
淮南道?
好像在哪儿听过。
在去淮南道的路上,我问师父同那百晓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差点成为我师娘的关系。
师父没有回答,只是纵马向远方。
第18章
花瑾
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三年飘然而过。
三年间,我跑了无数个地方。人生第一次觉得楼里的情报人员如此无用。二十几年了,都不曾掌握此人的行踪。
昨日,情报堂终于将林墨的详细信息都调查清楚了。不曾想他居然就在渤海郡一待就是二十年,却无人发现。这便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
记忆中,义父总说此人武艺高强,难逢敌手。也不知,我此行是否能够亲自回花满楼告诉义父结果。
七日后,我牵着马迈入渤海郡的城池。寻一客栈住下,我有些紧张,却又有种莫名的跃跃欲试。
修整了几日,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便照着情报上的住所,找上门去。
“通传你家主人,花满楼,花瑾。”
门前的府兵愣了一下,而后飞快地跑了进去。不多久,一位年过半百,管家样的人将我引进后院,远远便看见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坐在亭子中喝茶。
“坐。”见我走来,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并倒了一杯茶。
我坐在他对面,未动声色。
“花瑾,对吗。我知道你的来意。”他说着,轻啜一口杯中的茶,“二十多年了,师兄还是不曾放弃想要我的命是吗?也是,毕竟当年他那么爱阿妗姐。”说着他露出了一抹苦笑,却转瞬即逝,快的让我怀疑那是错觉。
“既然来了,那便一战吧。你若赢了,我的命便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了结了。”说罢,他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两指一并便一下向我袭来。
幸得我心中暗暗有所提防,一拍桌面便借力向后跃出亭子,一把拔出无忧剑。多年在生死之间徘徊的经验让我瞬间觉得危险,此人怕是比我遇见过的所有敌人都要难以应对。我沉下心思,足尖一点举剑向他而去。
我不能退。
不论是因为什么,都不能退。
我一剑向他胸口刺去,却在半路手腕一翻变了剑招,回手急刺。林墨微微下腰躲过剑刃,一腿上抬,堪堪抵住我的脉门。我心中一惊迅速回防,接连使出流云剑法中的几大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