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倾情(46)
几乎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没日没夜的满世界飞。
连带着整个集团,工作强度都翻了一番。
要不是了解到盛思夏目前在《今日财经评论》实习,原本他们一早就会拒绝这次专访。
这次亲眼见到盛思夏,除了外表上的优势,姚展暂时看不出什么。
但他打心底认为,能轻易调动傅总情绪的人,肯定是个很不简单的角色。
被认为“很不简单”的盛思夏,此刻正捂着右半边脸,经历着人生的第一次牙痛发作。
她和老周以及刘思明回到公司后,吃过午饭,牙就开始隐隐作痛,到下班时,连头都被传染,痛得快要抑郁了。
这种状态,还吃什么饭?她只能鸽掉秦锐,打车回家。
小姨还在旅行,陈妈长假未归,家里就她一个人,第二天,她向老周请好假,独自来到省口腔医院,挂号,拍片,最后确诊是智齿发炎。
医生拿着片子,对她说,“你这颗是阻生智齿,看见没,横着长的,必须拔掉,不然把旁边牙都挤歪了。”
盛思夏盯着医生手指的位置,“可是这牙,好像在牙龈里面,怎么拔?”
“先把牙龈切开,再拔。”
盛思夏欲哭无泪,“能不拔吗……”
医生乐笑了,“能啊,继续疼着,等半年后牙全歪了再来矫正,还是得拔。”
她想,生不如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交完费,躺到手术台上,医生让她尽量张开嘴,然后拿着细长麻醉针头,打进牙龈里,很快,嘴就没有知觉了。
医生很快处理完,缝完针,护士给伤口塞上棉球,扶盛思夏坐起来,还给她看看那颗带血的牙。
盛思夏捂着脸,拍照留念,戴上提前准备好的口罩,拿上护士交给她的术后需知,离开医院。
家里空无一人。
盛思夏揭开口罩,对着镜子一看,拔牙那边脸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她将棉球吐出来,血已经止住,但喉咙里仍有血腥味。
术后需知上写着,两天不要刷牙,以流食为主,如果突然出血可以吃雪糕。
这倒是让她心情好了一点。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也不知道老周那边,采访进行得怎么样了。
也是巧,她刚想到这,刘思明就发来消息,问她到底是真拔牙,还是在偷懒。
盛思夏懒得打字,直接把那张拔牙图发了过去。
刘思明:……你小心术后感染,最好去打消炎针,小心得干槽症。
盛思夏根本听都没听过这个名词,什么干槽症,她只想睡觉,现在可好,只能侧一边,以免压到伤口。
她睡着了,麻药退去,又迷迷糊糊被痛醒了。
支着手臂坐起来,盛思夏看见窗外殷红色的黄昏,家中安静得可怕,整个牙床,连带着喉咙和脑袋都剧痛不已,她忽然感觉被孤独感淹没。
喉咙里的血腥气更重,她带着不详的预感,走到卫生间,果然看见缝着黑线的伤口在往外渗血。
她坐回床上,试图玩游戏来转移注意力,但无法驱散紧张感,能感觉到血还在流,她心一慌,开始搜索刚才刘思明所说的干槽症。
不搜不得了,一搜,就是绝症没跑,连白血病的说法都出来了。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盛思夏甚至开始慌张地想,万一这血一直流下去,她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急诊。
天黑下来,门口有人按铃。
不会是小姨,也不会是快递或外卖,盛思夏现在安全感极低,警惕地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
是傅亦琛。
他来干什么?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和他的绝交宣言,而是脸还肿着,头发凌乱,还穿着睡衣睡裤,刚才的口罩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她蓬头垢面,傅亦琛却衣冠楚楚。
这种形象,怎么见他?
这种对比,简直比网上那些“出门倒垃圾没化妆,遇见前任搂着美貌现任”更惨烈。
盛思夏很想装作不在家,只要自己不开门,傅亦琛自然无法进来,迟早会走,可是,因为病痛带来的排山倒海的孤独感,让她无法克制软弱情绪。
原来人很脆弱,只是失去一颗牙齿,就控制不住想要被关怀照顾的心情。
那么,面前这扇门,究竟是把傅亦琛挡在外面,还是她将自己困在其中?
盛思夏按下可视对讲机,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几周不见,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好像瘦了一些。
“傅总?”
“是我,听说你病了,买了点药和吃的,”他对着门,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像是知道她看得见,“开一下门。”
盛思夏脱口而出,“生日那天我说过……”
“我答应了吗?”傅亦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