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这样夸妈妈。

但妈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

言商站在收银台，一面等套餐炸好，一面注意江鸢一和女儿的情况。

眼巴巴看着江鸢一严肃的跟女儿说着话，一会儿露出肃穆的神色，一会被女儿软萌的模样逗得眉眼柔和，一会儿又被女儿的话弄得无可奈何。

时隔十几年，江鸢一对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距离又冷漠。

但在心爱的女儿面前，收敛了所有的冷漠距离感。

总归，总归是变得温柔了。

收银员端着托盘递过去：“客人，您要的三份儿童套餐好了。”

言商扫码付钱，见江鸢一和软软没有再交谈，端着三盘儿童套餐走过来放在桌面上，随意的坐在了母女俩的对面位置。

之前想方设法想凑人面前，现在坐在江鸢一对面了，却有点无法直视。

可恶。

他这是怎么回事！

言商暗自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垂落在身边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指尖细长条，掌心却厚实。因为捏紧了手背的青筋鼓起。

忽然听见清泠的声音响起。

“谢谢。”

言商捏紧的手忽然没了力气，指尖张开又收紧，最近抿了一下唇：“不客气。”

软软说：“谢谢言叔叔，”

“不客气。”言商面对小团子自在了许多，“饿了么，吃吧。”

“嗯！”

软软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最先拿起套餐里最大最大的汉堡包，用两只奶白色的小手细嚼慢咽。

第一层是香喷喷有麦香的面包片，

第二层是脆脆清甜的生菜，咀嚼起来“咔擦咔擦”响。

第三层是只撒了一点点黑椒的小牛排，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又香又好吃。

第四层又是好吃的生菜！

第五层是麦香的面包片。

软软用小手将汉堡包捏扁一点，张大小嘴“啊呜”一口咬下去，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啦：麦香，脆甜，黑椒牛排结合在一起，好好吃呀。

小团子吃的满脸幸福，这下可苦了两个大人。

言商对着套餐盘里的油炸食品一阵头疼，但既然已经端过来就没有当着孩子的面浪费食物的道理。他拧了拧眉头，硬着头皮拿起一块叫不出名字的油炸快餐塞进嘴里。

入口有淡淡的油香，最外面一层是炸到酥脆的表层，有淡淡的鸡肉又香。

咬开以后里面竟然是嫩嫩的鸡肉。

外脆里嫩，口感丰富，一抿就脱骨了。

比想象中的要好一点。

言商眉头松了些许，江鸢一注意到了，连外人在软软的面前都没有浪费食物，她这个做妈妈的也不可以输给陌生人。

没有什么是母亲做不到的。

江鸢一下定决心拿起一块鸡米花，维持着视死如归的神色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油脂的味道香而不油腻，酥脆的口感刚刚好。

虽然对控制餐饮、控制油脂提取量的她来说并不算多么好吃，但也不算难吃。

咽下去的时候除了夜晚吃油炸食品的负罪感以外，一切都还好。

两个大人面对垃圾食品苦大仇深的表情，悄悄地消失。

在抬起眼的时候江鸢一和言商的目光撞上。

大概是因为彼此刚经历了同样的事情，江鸢一稍微觉得言商没有那么让人排斥了。

至少他虽然并不喜欢她，却对孩子绅士而迁就的。

作为软软的妈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江鸢一轻声道：“谢谢。”

言商手里还捏着一块炸鸡腿，闻言抬起头看她：忽然发现肯德基里的灯光好刺眼，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用暖黄的灯光制造出一片温馨。

照亮整个卡座。

他，软软，江鸢一坐在一块，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但是似乎少了点什么。

“我吃完啦！”

旁边的卡座有一家三口吃完饭离开桌子，那家是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六岁大的男孩子，小孩子吃完了便撒腿就走，被戴着眼镜的父亲一把捞了回来。

男孩说：“干嘛啊？”

“急什么？”爸爸拿出一张纸巾，捏着他的脸给他把嘴巴擦掉：“嘴巴不擦就想走吗。”

小男孩乖乖站着不动，

妈妈笑眯眯的伸出手，给他拍了拍身上掉落的残渣，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

“知道你想去逛夜市，走吧。”

“好哦！”男孩子说：“我要去买小皮球，我们班的同学都有！我也要有！”

男孩被擦了嘴巴，理了外套，自然而然的牵住爸爸妈妈的手，父母笑着附和。

一家人逐渐远去。

亲昵和自然而然露出的熟稔，让即使是旁观者也能够看出来他们是一家人。并不是坐在一起，彼此面对面就能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