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柠神情微怔,下意识看向霍斯年,男人清隽的眉间蹙着一道浅浅的褶皱,孟柠的目光下移到他锁骨的位置,眼尾耷拉着,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受伤了?”
看到女朋友关切的眼神,霍斯年的心里异常满足,他本来还想逗逗她,说自己挺疼的,转念又想到之前在老宅挨打的那次,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在他面前直流眼泪。
思及此,霍斯年瞬间打消逗女朋友玩的念头,一本正经道:“不碍事,就是点小伤。”
孟柠轻抿着唇瓣不吭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很倔强,显然不相信他,她见过霍斯年被老爷子打得满身伤痕的样子,即便伤得很重,也没见他皱过眉头,可是刚才她无意中碰到锁骨,他却疼得轻哼了声。
霍斯年抱着孟柠将她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温热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小腿,然后又捏了捏她冷冰冰的脚丫子,试图给她焐热,嘴上还不忘懒洋洋的“威胁”:“下次记得穿拖鞋,要是感冒,我可要带你去医院打点滴了。”
这小孩怕疼,看到护士的针/头,估计会吓到钻进他怀里吧。
霍斯年的语气轻松慵懒,完全没把刚才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孟柠努努唇瓣,晃了晃被他握在手中焐热的脚丫子,语气很严肃:“你不要转移话题。”
霍斯年半蹲在地上,很无辜的眨了眼睛,没动静。
坐在床边的孟柠秀眉轻蹙,细细软软的声音已经开始急了:“快让我看看你锁骨上的伤。”
霍斯年轻嘶了声,尾音微扬:“真要看?”
面前的女孩板着一张表情严肃的小脸,煞有其事地点了下脑袋:“嗯!”
霍斯年只好起身,当着自家女朋友的面,开始一件一件脱起了衣服。
先是风衣外套,然后是黑色打底衫,霍斯年脱衣服的动作慢悠悠的,就跟故意拖延似的,孟柠气得鼓了鼓腮帮子,伸在外面的脚丫子催促似的蹭了蹭霍斯年的膝盖:“能不能快点?”
霍斯年微垂着脑袋,那双狭长幽深的狐狸直直地望向床上的孟柠,忍不住勾着唇笑:“你这小孩,以前不让我脱衣服,现在怎么还嫌我脱得慢?”
“......”
孟柠都快羞死了!这家伙明明身上有伤,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孟柠没辙,哼哼着威胁:“你再不快点,我可要亲自动手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开口面前的男人眼睛一亮,瞬间来劲,笑得意味深长:“媳妇快来~”
“......”
孟柠一时语塞,见霍斯年身上还有一件衣服,这会还看不到锁骨处的伤,孟柠心一横,从床上站起来,帮霍斯年脱衣服。
小媳妇亲自上手帮他脱,这可是头一回,霍斯年薄薄的嘴角敛着坏笑,非常配合,孟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脱掉霍斯年最后一件衣服,男人肌肉匀称,劲瘦挺括的身材尽显,冷白无暇的皮肤在水晶吊灯下白到发光。
孟柠急切的去寻他锁骨处的伤痕。
下一秒,她眼眸睁大,整个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霍斯年就这么裸着上本身给她看,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一丝丝紧张,不知道孟柠会不会喜欢。
卧室静了好半晌,一点声音都没有,缓缓流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
孟柠定定地望着霍斯年锁骨处泛红的伤口,心脏猛地收紧了一下。
准确来说不是伤口,而是一行纹身。
男人冷白如玉的皮肤上刺着五个字母——leMoN
很飘逸流畅的英文字体,最后一个字母的落笔处还有一个很小的图案,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其实是一颗小巧精致的柠檬。
孟柠神情怔愣,静静地注注视了好一会,直到酸涩的眼眶里水雾越聚越多,渐渐模糊了视线,她才缓慢抬头,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她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软绵绵的声线微带哽咽:“疼吗?”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纹,或是什么时候纹的,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疼吗”,语气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霍斯年低头,黑如鸦羽的眼睫低垂,敛着沉黑如墨的瞳仁,眼底只容得下孟柠一个人。
看到女孩通红的眼眶,霍斯年薄唇微压,清隽的眉眼间浮现抹心疼,老老实实地开口:“挺疼的。”
锁骨那是脂肪层最薄的地方,也最疼,很考验纹身师的技术。
他一说疼,孟柠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心疼泛滥成灾,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训他:“疼你还跑去纹身,万一伤口感染发炎了怎么办.....”
霍斯年眨巴眼,手忙脚乱地给人擦眼泪,语气认真又诚恳:“虽然挺疼,可一想到这辈子我们就这样锁在一起,这点疼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