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7)
阮令仪看到他慢条斯理地将食指插.入领带处,向外扯了扯,接着解了衬衫最上头的两颗扣子。从她的角度,男人喉间的凸起一览无余。
宋斯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压下了什么情绪。
车内的气氛冷了下来,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车子停在阮令仪的房子楼下。
阮令仪坐了片刻,见宋斯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开口道:“我走了。”
她的手刚碰到车门把手,一把伞被递到了她面前。
黑色的长柄伞,伞面沿着伞骨整整齐齐地叠着,伞柄是棕色的郁金香木,很英伦的风格。
路灯的光斜照进车里,男人一半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阮令仪朝着他点了点头,撑伞下车。
这一场雨来得又凶又急,路面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积水。
车子停的位置地势稍高,水小。可是从她的位置走到单元楼里,势必要蹚过一小截积水。
“什么垃圾物业,连排水都做不好,好意思自称豪宅缔造者”、“早知道今天是这个结果,我就不该回来”的念头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几遍,阮令仪终于下定决心,准备硬着头皮蹚过去。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开车门的声音。
阮令仪停下动作,回头,发现宋斯年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手上是一把一样的长柄伞,在雨中走出了一种淡定从容的气魄。
宋斯年走到了离阮令仪半米远的地方:“收伞。”
两个人的伞面交叠,雨水顺着宋斯年的伞落到阮令仪的伞上,又落到宋斯年的肩上,将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打湿了一小片。
阮令仪连忙收了伞。
她和宋斯年面对面站在了一把伞下。
说实话,这个距离已经突破社交距离了。
她一抬手,就能碰到宋斯年的衣服。
如果她抬头,好像能吻到男人的下巴。
“撑伞。”
宋斯年将伞柄往阮令仪的方向递了递。
阮令仪顺手接过。
下一秒,宋斯年俯身,一个公主抱把阮令仪抱了起来。
阮令仪一惊,手臂本能地环住了宋斯年的脖子,双手用力,稳住了雨伞。
这距离比刚才更近了一点,男人下颌处的小痣就在她面前,清晰无比。
阮令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对阮令仪而言,可能需要两步才能跨过的积水,对男人而言,不过需要一步。
宋斯年抱着阮令仪走到了屋檐下的干燥处,将人放了下来。
宋斯年从阮令仪手中,将伞接了回来。
不过他并没有走。
阮令仪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弯下腰,将视线降到与她平行的高度。
他们的鼻尖相隔不过五厘米。
阮令仪屏住了呼吸。
明明靠得更近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可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半晌,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笑了一声:“宋太太,呼吸。”
作者有话说:
我(噗通跪下):读者大爷,收藏!留言!
第4章 宝贝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阮令仪看着宋斯年,突然发觉自己今天前功尽弃了。
她一整个晚上对他挑逗,与他拉扯,却还是在屏住呼吸时漏了怯。
也不知道宋斯年会怎么看她今晚的行为。
“宋太太,下次想见我,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男人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到达眼底的笑意,“早点睡吧。”
宋斯年并没有跟着阮令仪上楼,他坐在车里,一直看到十六楼的客厅亮起灯光,才对司机说道:“走吧。”
阮令仪站在窗边,看着那辆熟悉的宾利消失在夜色之中,才伸手进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领带夹。
纯银的领带夹,配着高净度的蓝宝石,和宋斯年今晚的蓝色领带格外相配。
他说下次想见他,不用像今天一样,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可是在他说这句话之前,她已经开始绕新的圈子了啊。
黑色的宾利急驶在雨幕中,宋斯年闭着眼,摸了摸光秃秃的领带。
他沉思了片刻,打了电话给尚在港城的程砚白。
“宋少爷还能想起我,真不容易。”
“我在东城遇见了令仪。”宋斯年没有理会程砚白的调侃,开门见山道,“她回国了。”
“我知道啊。”程砚白有些不解,“令仪春节之后就辞了在惠灵顿医院的工作,还托我帮忙,将自己的简历投到了市一医院,她早有回国的打算了。”
说到这里,程砚白突然笑了:“怎么,她没有告诉你?”
宋斯年沉默了,那头的程砚白瞬间笑得更欢。
“你们这夫妻做的也是挺有意思的。”
程砚白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我真是奇了怪了,你们结婚之前不是关系还挺好的,把臂同游也不是没有过,怎么结婚之后反而变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