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月亮(177)
酒店离别墅尚有一段距离,喻挽非要走着回去,容誉瞥一眼喻挽脚下足有七公分的高跟鞋,神情是有几分无奈,偏又暗藏着似有若无的宠溺。
男人的眸子好像映着细碎的月光,他看着她,问道,“脚不疼?”
喻挽也看着容誉,眼里同样的,像揉碎了一汪的星光。
脆声答着,“还好。”
其实根本就不好,她不太习惯穿高跟鞋,此刻的脚底,犹如钻心一般的疼。
过去几年的遭遇,让喻挽习惯了否认,习惯了不坦诚。一如她对他的感情。
容誉看一眼她细白的小腿,轻哂,“撒谎。”
他上前一步,背对着喻挽矮下身,轻轻一句,“上来。”
喻挽看着眼前这道宽厚有力的背影,眼眶突然盈满热泪。
她的亲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圆满。
小时走丢,好在遇到了视她如己出的养父母,可惜天意弄人,她最爱的养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为了保护她,最终不治而亡。
回到亲生父母家,不受待见,因为姐姐的去世,一直受到喻女士的攻击,嘲讽与不屑。
她在亲情上,向来与人缘浅。
曾经她一度以为,与容誉之间,根本没有可能。
峰回路转。
上天垂怜。
兜兜转转,她和容誉结婚,容誉爱上她。
长时间没听见动静,容誉回头看,发现喻挽竟然掉起眼泪来。
他轻轻用指腹给她揩掉眼泪,“哭什么。”
喻挽扁扁嘴,眼泪还在往下掉,“容誉,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呵,”容誉很有耐心,伸着微暖的指尖,继续给她擦着泪,不以为意地道,“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着,他背对喻挽。矮下身子,“上来。”
喻挽依言,爬上男人的后背。
她突然想起两家决定联姻时的那次饭局,她也是受到喻女士的刁难,在无人的地方抹泪。
那时,她哭花了脸,觉得丢人,想让容誉把她抱走。
容誉一开始还不乐意。
想到过往情景,喻挽问他,“容誉,你还记得吗,那次我让你抱我,你不抱。”
容誉:“…”
他也想到那次,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后来不是抱了吗。”
喻挽“哼”了一声,控诉他,“可是你很快就把我放下了。”
“毕竟那时候和挽挽还不熟,”说着,容誉不正经起来,“我怕你害羞。”
喻挽哼唧一声,乖乖地趴在容誉肩头。
男人步伐沉稳,呼吸丝毫不乱,她的鼻腔里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这一刻,喻挽从没觉得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加满足。
如果有,只会是容誉对她更好的时候。
旁边不时有出来遛弯的行人路过,有大人,也有小孩。
有个小孩儿看见他们,也想让身旁的父母背,母亲背不动,父亲便伸手把小孩儿背起来。
一连串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周围。
喻挽看着,有些羡慕。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容誉,“容誉,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小孩儿,你背她(他),还是背我。”
“小孩,”听见喻挽谈及这么久远的规划,容誉显然开心极了,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容,调侃喻挽,“挽挽,没想到你还想的挺长远。”
“…”喻挽轻呸他一声,“我是说假如。”
又继续道,“不要装作没听见,快回答我的问题,”
容誉淡声回,“挽挽,说实话,我不太想生小孩。”
喻挽抓着容誉衣襟的手蓦地一松,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不想和她生。
下一秒便听见容誉给她解释,“我家有双胞胎基因,怕你太辛苦。”
他不舍得。
当初宋女士生他和他哥的时候,因为两个胎儿,体积太大,导致了大出血,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儿,差点没抢救过来。
所以从小到大,他爸都看他和容礼不顺眼,对他妈,疼得跟绝世珍宝一样。
顿了半晌,喻挽轻声说,“可是容誉,我好喜欢小孩。”
容誉轻叹,妥协,“过几年再说。”
他和挽挽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
喻挽扁扁嘴,好吧。
其实她对生孩子也是有些发怵,又害怕生了养不了,但是看见容誉,她觉得,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
容爸爸对容誉和容礼的爱,都藏在不经意的眼神和话语里。
言语轻易表达不了。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了,喻挽也没听见容誉的喘息,似乎一如既往的轻松。
她学着男人平时惯做的动作,捏了捏他的耳垂,问,“容誉,你累吗。”
容誉哼笑一声,开口的声线还是稳的,一丝喘息也无。
“要不,挽挽一会回家试试?看看你男人的体力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