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牙乌(26)
我去。
陆封潜挑了挑眉,伸手把那个东西拨了出来。
是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除了眼睛之外,其他五官仿佛被什么动物啃咬过一般,根本无法辨别。
陆封潜没什么波澜,好像已经见过了很多次这种东西——抱着头就开始琢磨起来。
但研究了半天儿,除了这是个男生的头之外,陆封潜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有些泄气,把头放在脚边,去冲了冲沾满粘稠血液的手。
水声哗哗啦啦,为了和它相配似的,一阵咯咯桀桀的笑声飘进房间。
陆封潜走出卫生间,看到那颗头仿佛死而复生,扭曲五官,上下开合着嘴巴,好像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骨碌碌、骨碌碌。
那颗头又滚动起来。
不知为什么,陆封潜忽然觉得这颗头烦的要命,他走到床边,“啪”的一脚踩在那东西的脸上。
“啊!”
头发出一阵尖叫,气息奄奄,没了声响。
陆封潜觉得心情愉悦多了,把头扔在门口,回到床上又睡着了。
此时此刻,贺鸣踉跄一步,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也是颗头。
不是——说好的度假旅店怎么变成午夜凶宅了?
贺鸣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系统,然后凑近去看那颗头。
鲜血淋漓,除了一张嘴什么都没有。
他蹲下端详,不料那张嘴开始蠕动,仔细一听,还居然在哼着小洋儿曲。
贺鸣按了按太阳穴,如果不是手里没工具,他真想把这颗头解剖了看看里面到底养的什么鱼。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抱着那颗头就出了门。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诡异场景。
深夜,一位俊朗的白衣男子抱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顶着头鸟窝,敲开了某宾客的门。
陆封潜打开门的时候在心里问候了一千遍对方的祖上。
“陆哥。”
贺鸣抱着一颗血球,笑的阳光灿烂。
比鬼吓人。
陆封潜关上了门,就见贺鸣指着脸上一个鞋印的头,皱着眉头问:
“哟,挺猛啊你。”
陆封潜:“刚才滚到我床边了,吓了一跳,不小心踩到的。”
贺鸣戳戳那颗头:“你这个和我的不一样。”
陆封潜:“什么?”
他走过去对比了一下,贺鸣的只有嘴巴,自己的只有眼睛。
如果把眼睛和嘴融合在一起,倒是……有些眼熟。
“是小男孩。”
贺鸣率先道。
陆封潜恍然大悟:“他死了?”
“不确定。”
一阵细小的交谈声想起,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贺鸣轻声:“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走廊聊天?”
陆封潜开了条门缝,向外看去。
贺鸣压在他身上,凑了过来。
一群人在昏暗的走廊谈着什么,里面有一个很面熟的年轻人,是冯灼。
隐约间,贺鸣听到了他们在说着“顺序为什么不对”、“一起逃出去”这样的话。
什么顺序?
两个人听的一头雾水。
第二天,陆封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已经消失了,而贺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
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金发女人在送何华黎上车,小家伙不情不愿的,看妈妈的眼神都不像一家子了,女人脸上却见青一会儿紫一会儿。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清洁工经过,陆封潜叫了声对方。
“欸,最近怎么没见你们家少爷啊?”
女清洁工的脸有些红,腼腆道:“听说少爷最近回他外婆家了,要去六个礼拜。”
陆封潜一看有希望,一针见血的问到:“少爷和小姐是亲兄妹吗?”
女清洁工被噎住了一般,磕磕巴巴回答道:“当、当然是亲的啊,您问这个做什么?”
陆封潜:“看着长的不太像,冒犯了 。”
对方“嗯”一声,点了点头。
就这教科书式的说谎,陆封潜不必再问,就已经可以确定“少爷和小姐不是亲兄妹”这个事实了。
“你又欺负妹妹!”
“说什么呢,我们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
“哥哥就在这里啊。”
“少爷要六个礼拜才回来。”
每一个人说过的话,在陆封潜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重现。
那么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第22章 万重山04
贺鸣正在找陆封潜。
他刚刚撞见了管家,听管家嚷嚷着今天下午先生和夫人有事要出门,又恰逢休息日,除了临时清洁工,其他人都回家了。
这可找谁开车去接小姐?
贺鸣心说真是阔绰啊,随机抖机灵道:“您缺开车的人?”
管家推了推金丝镜框:“确实。”
贺鸣:“我可以帮你开,你要去哪儿?”
管家犹豫片刻:“去接小姐,不过我本来想请个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