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诚地讨教：“你俩进度真的快，传授传授？”

萧悯说：“你学不会。”

沈桥反驳道：“以前我抽烟打架是学不会，但谈恋爱哄女朋友可比你和老张都强吧。”

沈桥自顾自地念叨着：“那你高中那会懒得找对象，老张是追不上，可不只有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最——”

缘于惠木拉带走了南壹壹，萧悯看着沈桥的眼神里很难平和，“不信？”

“嗯？”

“你学不会。我哄的不是女朋友。”

“是老婆。”，萧悯说。

“……”

到家后，沈桥在客厅无所事事地呆了会，“电脑借我。”

萧悯换了身衣服：“我的电脑配置够你用？”

“差不多吧，写点简单的。”

萧悯取了部笔记本，把电脑递给他：“我一会要出门，你打车回酒吧，或者去工作室找张昀理。”

沈桥疑惑道：“你车呢？刚就没看见。”

“被上面收了。”，萧悯不甚在意道：“过两天再买一辆，壹壹喜欢出去玩。”

“……”，沈桥嘀咕道：“你这买车跟买大白菜似的。”

一两个小时后，沈桥给他俩这落难兄弟点的外卖到了，他边吃边关了写代码的界面，登陆进三人投资用的账户里。

“你要提多少钱？自己以后用的车得买个好点的吧……先提两百万够用不？”

萧悯从书房被叫出来后，从冰箱取了瓶水丢给沈桥：“看我老婆意见。”

“……”

沈桥刚忙完，眼睛干涩脑子也嗡嗡的，威胁着：“你再秀，我立刻把你的钱给蚕食干净。”，他拧开瓶盖愤愤灌水，倏地：“萧悯！”

“大冬天你给我喝凉水？？？”

“忘了。”

“呵……牛批。”

萧悯穿上外套，“我先走了，不能让老丈人等我这女婿。”

“……”

——

南君孑驱车和萧悯一道去陵园的路上，车流很少，过年里头的街市都格外冷清。所有人的团聚热闹都被聚在各家各户里，私藏着。

“爸。”，萧悯叫的自然。

一个急刹，南君孑的呼吸听起来极度不畅快，红灯亮了，萧悯靠在椅背上懒懒建议道：“您多适应。”

南君孑从始至终未发一语，发动机的轰鸣声却刺耳。

直到陵园里头，萧悯和南君孑在焚烧纸钱。两个不擅言谈的男人静默着，萧悯动作沉稳的拆开粘连在一起的纸钱，而南君孑点燃蜡烛。

火光映在他们脸上，南君孑望着牌位，缓缓开口：“你还好吗。”

萧悯不语，上了柱香，而后沉声道：“妈。”

……

香灰与纸钱尽数燃尽后，南君孑踱了两步，“萧悯，南壹壹是我女儿，我的财产以后也会继承给她，但南壹壹对企业管理不开窍，你多帮衬。”

萧悯回的快：“我也不开窍。”

“……”

“别误会，没有跟您对着来的意思，我爸的酒店也不归我管，他老人家上次决定，要把酒店继承给壹壹。”，萧悯轻笑了一声：“你们沟通一下，把希望放到孙子身上，别累着她。”

“……”

听闻这番话，南君孑威严的神色竟有些微缓和，望着萧棠的牌位：“我跟萧棠从来没提过壹壹的身世。”

萧悯顿了顿，“不如亲口跟她说。”

南君孑沉默两秒，“我出国后，基本定居在国外。”

“……”

南君孑低眸，释然般：“壹壹和我们的亲生女儿是同一天出生的，一间病房，在温城的医院。”

萧悯静默听着。

“她的母亲叫苏懿，是一名舞蹈老师，父亲名叫陈亚。”，说到这里，南君孑眸中划过一抹痛色：“是一名消防员，站长。”

萧悯凌厉的眉峰渐渐蹙起来，出生在温城，算起来她出生的年月。

那是……

“当年震惊全国的那场地震，我和萧棠就在医院里头，温城小，医疗条件也相对一般。当时陈亚请了两天假来医院照顾苏懿和新出生的小壹壹。我们相处的很好。”

“半夜里事发突然，陈亚虽然在陪护假里，但仍然迅速承担了医院内部的救援，我和萧棠成功被撤离，陈亚在没有任何防护装备孤身一人去了照黄疸的地方。”，南君孑说：“他是为了救我们的女儿，临走前只嘱咐了一句话。”

——“苏懿身子骨弱，拜托你们搭把手，照顾一下我们壹壹。”

——“两个姑娘都有福气，有我在，都能平安。”

南君孑的眼眶微红，罕见颤动，“没等到陈亚回来，苏懿……很遗憾。他没回来，所有人，那天被送去照黄疸的每一个新生儿，都没回来。”

轻飘飘的，路过了生命。

除了南君孑和萧棠，世界上或许没有人了解过这段微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