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已久[校园](74)
谈岁还是紧张,盯着黎厌没撒手。
黎厌只好说:“是我惹哭的,我没生气。你做的对,小孩哭,总该哄一哄,不然嗓子越哭越哑怎么办?”
他说的认真,谈岁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她抿唇点头,泛红的眼眶涌泪。
医生又给小男孩开了些药,小男孩看着那一包包刚被叠起来的白药丸,脸都皱成了一团。
谈岁好笑地看着,说:“好好吃药,才好得快哦。”
小男孩苦着脸,离开时经过黎厌身边,停下来,鬼头鬼脑的对黎厌说:“是你把我惹哭的。”
黎厌寒下脸,“男孩子,你还哭?好意思?”
小男孩冲他扮鬼脸,理直气也壮,“我是小孩。”
黎厌挥了挥拳头,凶巴巴地威胁,“正好,我就爱打小孩。”
小男孩压根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哄人的哥哥会来这一出,顿时吓得呆了。
直到医生来给谈岁瞧伤时,小男孩才反应过来,哇地哭了出来。
又哭了。
黎厌和谈岁面面相觑。
小男孩的妈妈走出老远,听到男孩的哭声,才发现孩子没跟上来,便折回来抱起孩子。
伤口处理完,黎厌扶着谈岁回家。
走上三层台阶,打开楼下的推拉门。往里走是可供住户休息的大厅,墙壁挂有山水画,四角一张圆桌分别配三个凳子,走过大厅,往左拐是电梯。
凭印象,谈岁摁了十八层。
黎厌摁亮二十层的按钮,低头说:“记住没,是二十层。”
他清越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谈岁愣了下,呆呆地“哦”了声。
原来是二十层啊,记住了。
门是密码锁,黎厌单手扶着谈岁,抽出另一只手准备去按密码,刚输完两个数字,手又收回。
对谈岁说:“密码是000203。”
谈岁忙输入密码。
待门打开,黎厌弯腰从鞋架上拿下一双女式拖鞋,放在谈岁脚边,问:“密码记住没?”
谈岁再三强调,“我没记住。”
真的没记住。
她会感谢他收留自己,绝对不会有意去记入门密码。
说完,谈岁拍拍胸脯,“你放心好了。”
就六个数字,没记住还感到很光荣吗?
黎厌垂眼看她,“我放心什么?”
谈岁:“?”
须臾,想明白谈岁的意思,黎厌叹气,说:“你是偷偷逃出来的,家还回得去吗?既然回不去,就在我家待着吧。”
他自问自答,心里早有了判断,完全不用给谈岁回答的时间。
说完,他视线又落在谈岁的腿上,满身狼狈更不用说,只是这旧伤未好,怎么又添了新伤?
“我就没打算回去。衣服我都带好了,你看。”谈岁炫耀自己聪明似的拍了拍鼓囊囊的书包,话里满是高兴。
黎厌哽了半晌,心中酸涩,违心地夸,“有先见之明。”
他又重复了一遍密码,不厌其烦地问:“记住了吗?”
谈岁乖乖重复一遍,用力点头。
女孩眼中泛着泪光,雾蒙蒙的,像是哭过好长时间。眼是肿的,眼眶周围红红的,即便是笑着,却仍像藏着泪。
让人又心疼又无奈。
谈岁手撑着墙壁,穿上拖鞋,弯唇笑说:“谢谢你。”
黎厌从她身上别开目光,“真想谢我,就早点好,请我吃饭。”
“好!”
她不准备给黎厌添麻烦,便自己一个人单脚往沙发那儿跳。
短短一程路,走的慢,整个客厅都回响着谈岁的蹦跶声。
黎厌在玄关看着谈岁一蹦一蹦的动作,手扶上额头。
客厅电视旁有两个香薰蜡烛,
谈岁把书包放在蜡烛旁,翻出另一套睡衣,想去洗澡。
主卧独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谈岁抱着睡衣等在主卧门口。
过了一会儿,黎厌走出来。
“我可以去洗澡吗?” 谈岁说着,抬头。
少年穿着深蓝家居服,睡衣宽松,V领。锁骨半现,乳白灯光下肤色偏冷。
他头发未吹,发梢还在滴水,水珠一滴一滴砸到睡衣里。
谈岁忙别过头,“你要不要吹一下头发?这样容易感冒。”
黎厌往客厅走。
谈岁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唠叨:“晚上洗头不吹头发,脑子容易进水。你不吹头发吗?”
黎厌漫不经心,“你觉得,我会脑子进水?”
他不惯用吹风机。
这玩意儿太麻烦,他头发短,很快就能干。
谈岁仔细思索片刻,认真点头。
显然,她对这句话坚信不疑。
黎厌偏就懒得吹,少爷心性起,他绕过谈岁,坐到沙发上,摁开电视机。
正好是科普频道。
谈岁盯着脚尖,叹气。
黎厌偏头看向满脸写着无奈的谈岁,视线不经意扫到女孩泛红的耳廓,微一愣,道:“你去洗澡吧,注意伤口不能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