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心思未必如我所愿,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杨舟拉着少年转过身与自己相对,而后略微俯身望着少年的双眼道:“我心中对你……思慕已久。”
这句话出口,杨舟顿觉心中某个晦暗已久的角落,一瞬间亮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将自己隐藏的心事宣之于口,会是这样的感觉,仿佛那一刻两人头顶的月亮都越发明亮了几分。
他此前总是瞻前顾后,忐忑惶然,真正说出口之后反倒释然了许多。
无论少年如何答复,于他而言都是他要承受的结果。
“师父……你别这么看着我。”少年被杨舟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跳加速,几次想要挣开对方的手都未能如愿。
杨舟又道:“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给你时间,若你……若你自始至终心中都只对女子才有爱慕之心,你便忘了我说过的话。否则,我会等到你彻底想清楚为止。”
想清楚?谈何容易。
少年原本觉得自己挺清楚,这一想反倒越发茫然了。
这夜毕冬一直精神到天快亮了才睡着,而睡着之前,他将自己与杨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一遍。他很好奇,杨舟是在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这种心思。
是在江上初见?不对,那时杨舟对他百般嫌弃,恨不得弄死自己。
不过那个时候杨舟已经在护着自己了,不然他可能活不过生辰前那一晚。
在初到凌烽山之时?也不对,杨舟那会儿几乎整日整日的都不理他。
但是他被人绑住毒打的时候,杨舟却毫不犹豫的护住了他,可以说是护犊子的典范了。
是不是在自己被羽人影响发/情之时?好像也不对,杨舟那会儿十分冷静克制,不像是个动情的样子。
想到那一夜,少年心中不由又起了涟漪。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情/欲的滋味,所以至今仍然记得杨舟手指的触感和力道。
说实在的,毕冬有时候甚至还有点想念那种感觉。虽然他此后在某个夜晚也学着自己弄过一次,可终究是不怎么得法,也没多大乐趣,所以此后他一直未曾再试过。
要是能再让杨舟帮他一次……
算了吧,少年及时打住自己的心思。
总觉得面对杨舟,生出那种心思,实在是唐突了对方。
大概是思虑过重,天快亮之时少年终究还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待他醒来之时只觉得精神有些疲惫。待他彻底清醒之后,不由一愣,而后他伸手在自己胯/下一摸,摸到了一手黏腻。
真行,就睡了这么一会儿还做了个了不得的春/梦。
大概是觉得过于羞/耻,那一整日少年都不大敢面对杨舟。
若是给杨舟知道自己和他在梦里做过什么,不知道杨舟会作何感想。
少年只觉得面对杨舟的思慕之情,自己这直白的身体欲/望实在是唐突孟/浪,他哪里知道,情和欲本身就是相互依存的,只是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为诚实罢了。
少年这一日的躲避,看在杨舟眼里便成了别的意味。他并不知少年只是因着那个让人脸红的梦境而羞/愧难当,只以为少年是因着自己昨夜表明的心迹才会如此疏远。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出发去了凌烽山。
鲛人他们听说此行毕冬或许要和哥哥离开,便都一同跟了去。
待到了凌烽山,众人才发觉原本已经空了的凌烽山竟然又重新热闹了起来,毕冬上次未曾跟来,这次一见只觉得比他们受伤离开的时候还要热闹许多。
只是,当时在这山上的都是凌烽派的弟子,如今将这山占据了的却是一群陌生人。
说是占据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而且在凌烽山上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任谁看来都会觉得跋扈且张扬。
“主人,你这哥哥莫不是做了什么大门派的掌门?看这气势好像要把凌烽派也收了呀!”银乌说话向来直白,此刻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思。
猫妖接茬道:“收了呗,亲上加亲。”
银乌问道:“什么亲上加亲?你这是从哪儿算的?”
“你主人是凌烽派的弟子,他哥哥收了凌烽派那不就是亲上加亲?”猫妖道。
“闭嘴吧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论也得从……”杨舟这边论啊,不过银乌尚未说完,便被谷主打断了。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们当哑巴。”谷主不耐烦的道。
一鸟一猫这才安静了一会儿。
毕冬原本怀着一腔兴奋来与哥哥重逢,万万没想到哥哥会带人将凌烽山都占了,他当即只觉得尴尬又愤怒,重逢的喜悦都淡了不少。
“我哥他……他……”少年开口似乎想为哥哥解释些什么,却发觉不知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