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寂无奈的笑了笑,算是默认。
如今焱空已经成了废人,而且也恢复了容貌,他自然不需要继续掩饰了。
“你对我师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杨舟道。
“很多事情,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外人是不会明白的。我与你师父毕竟是同门,一起经历过生死,旁人或许会觉得我这么做不值得,可与我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焱空道。
杨舟自然是无法理解,却也没说什么。
焱寂见状开口道:“就好比你那个小徒儿,你为了他不顾生死,甚至连你师父都忤逆。抛开你师父的对错而言,旁人定然也会觉得你这么做不值得,可你自己知道值得不值得。”
杨舟闻言倒是领悟了几分。
许多事情,根本无法用值得或不值得来评断。
“那你与谷主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一直随身带着你的信物?”杨舟道。
焱寂闻言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后开口道:“你是说他一直……”
“他耳朵上一直戴着那枚玉珏。”杨舟道。
焱寂闻言沉默了许久,心中闪过百转千回。
“舟儿,你帮我带一封信去给他。”焱寂道。
“师叔,你不去无为谷?”杨舟问道。
焱寂道:“原本听你说他要见我,想着他可能是念及旧怨刻意为难你们,所以去见他一面倒也无妨。可你说他一直戴着那玉珏……这一面倒是不急着见了。”
杨舟闻言心中颇为不解,但对方既然不愿解释,他倒也不便多问。
即便焱寂如今恢复了青年样貌,可论辈分对方还是他的师叔。
杨舟和羽人当夜便带着那封信回了无为谷。
到了无为谷却发觉毕冬已然醒了。
少年躺在榻上还十分虚弱,见了杨舟之后立马精神了许多,一张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生病的缘故。杨舟查看了少年伤势,见他手臂的冰蟾毒似乎是解了,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此番分别再见,杨舟总觉得少年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变了。至于具体是怎么变了,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看得他有些心头发热,不得不强忍着稳住心神,才不至于在少年面前失态。
杨舟将这一行经历的事情朝少年说了一遍,毕冬听得十分投入,末了开口道:“倒是可怜了谷主,这么多年还一直记挂着师叔祖。可是,师叔祖为何不肯来见他呢?”
“师叔让我给谷主带了一封信回来。”杨舟将那封信拿给少年看,只见上头写着——吴违亲启。没想到这谷主的名字叫吴违,原来这才是无为谷的由来!
“信上写了什么?”毕冬问道。
“我又没看过,怎么会知道。”杨舟道。
毕冬闻言不由失笑,心中暗暗猜测,师叔与这谷主八成就是羽人和银乌那种关系,那这信中写的是什么可想而知。他自幼未经情事,如今却有些暗暗开了窍,想着想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脸怎么红了?”杨舟说着伸手要去摸他额头,毕冬却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少年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舟,而后鬼使神差的问道:“师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杨舟一怔,开口道:“你是我徒儿,我自然对你好,不然我对谁好?”
“你开始不是挺看不上我吗?为什么还一直护着我?”毕冬问道。
杨舟心中某个隐秘的念头一闪而过,有些话险些便脱口而出,可他还是忍住了。眼前的少年懵懂无知,对许多事情都一无所知,他若贸然开口,只怕会吓到对方,说不定反而会把对方推远。
平心而论,他自然希望少年与他心思一样。
可这种事情,最要不得的便是勉强。
若非断定少年对自己亦有这样的心思,杨舟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念及此,他急忙转移话题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少年忙道:“随口问问,你该去送信了吧?”
杨舟闻言忙起身,扶着少年躺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待杨舟离开后,银乌忽闪着翅膀飞进来落在榻边,阴阳怪气的道:“问了吗?”
“问什么?”少年故意装傻道。
银乌忙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师父对你心怀不轨,那天我亲眼看到他亲你了。”
“胡说八道。”毕冬面上不由泛红道。
“你怎么就不信,你也不想想,他要是对你没有不轨之心,为何从一开始就对你百般照顾?嘴上说着不待见你,天天嫌弃你,可你每次遇到危险,不都是他及时出现吗?”银乌道。
“他是我师父啊!保护徒弟是应该的。”毕冬道。
“你是不是不傻?”银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