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讨厌的你(107)
“也许人类身上残留着未进化完全的兽性,但我们受到的文明教育教会我们自律和不伤害他人。”
“女孩们在性里往往予取予求,近乎献祭式地表达她们的真心,但那不是爱,也换不来爱。”
他严肃地告诉岑蔚:“不管将来我们走到哪里,你和谁在一起,你都不能那样。”
岑蔚从背后抱住白朗睿,没让他看见她那一刻掉的眼泪。
她那会儿在想,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能这么想,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遭遇不幸。
她也不至于有个这么恶心的出身,不用这么讨厌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人渣遍地。
岑烁的一次欲望滋生毁了三个女人的人生。
哦,还有一个未出生的胎儿。
岑蔚经常会想到被杜芳琴打掉的那个小孩。
如果它顺利降生,它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它又做错了什么呢?
一切恶果都是从某个不起眼的瞬间开始,一切本不该发生。
岑烁毫无疑问是人渣,听到他得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岑蔚才知道原来这种病还有那么多种类。
她心里痛快过,看吧,做错了事,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可当岑烁真的变成了“人渣”摆在她面前,岑蔚又突然意识到,那是爸爸。
这是道无解的难题。
从知道岑烁生病开始,岑蔚身体内就出现了一个水池。
时间一天天过去,水位线一点点上升。
她摸不到水池边缘,找不到放水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发呼吸困难。
人总是会犯一些明知道承担不起后果的错误。
她没办法自救,所以干脆把一切都破坏。
越乱越好。
那晚在周然身下,某一瞬间岑蔚从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看吧,男人的本性大多如此。
但今天周然和她提了一个字,“爱”。
这字对今天的他们来说都太浓太沉了,可周然说,她当时应该让他去爱她。
她现在信了,周然也许是真的敢在第二天带她去民政局。
怪不得恨她。
手机铃声响起,顾可芳问她还回不回去。
岑蔚看了眼旁边的人,说不回去了。
她挂完电话,周然靠过来拿脑袋蹭她脖子。
“咦。”岑蔚觉得痒,故作嫌弃地推开。
零点要到了,周然突然起身,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红包,上头还印着心橙的logo。
他抓着岑蔚的手腕,把红包啪一声拍到她掌心。
厚厚一沓钞票,岑蔚捏了捏,心里估摸着得有个两千。
“我还有压岁钱啊?”岑蔚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笑得眉眼弯弯。
“嗯,平平安安。”
岑蔚放下红包,从沙发上站起来:“等等啊。”
她拿从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把里头的银链拿出来解开,膝盖跪在沙发上,对周然说:“过来。”
他伸着脖子挪了挪,嘴上说着:“干嘛?”
“你说干嘛?”岑蔚把手绕到他脖子后,“套项圈。”
款式是最简单的锁骨链,中间坠着一块小银片。
扣好搭扣,岑蔚捧着周然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新年快乐,你也平平安安。”
附近是烟花禁放区,但还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响。
除旧迎新,不好的都被留在了过去,等待他们的是崭新的年岁。
电视机里,主持人们齐声高喝,为全国百姓送上新年寄语。
岑蔚坐在周然腿上,他们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
心跳开始乱的时候,周然摸到遥控,摁下了关闭键。
屋里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和衣料摩擦声。
“生理期结束了吧?”周然问她。
岑蔚嗯了声,前两天就好了。
“上楼,我帮你。”
岑蔚听懂他的意思,说:“真做也没事,我在吃短效。”
知道她的体质后周然就查过,基本常识他有。
“那也得吃个几天。”
岑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七天,刚好。”
周然怔住,眉心蹙起细痕,距离他们正式确定关系也才不过一周。
意识到什么,他咬着牙叹气:“你啊。”
岑蔚笑着问:“我怎么了?”
她被周然抱在身上,离开客厅向二楼卧室走去。
这两年岑蔚想明白了一件事。
性和爱本身是美好的,残留的本能驱使人类寻找最原始的欢愉。
她们的欲.望不可耻。
要爱惜和保护自己的身体,但她们同时也有享受性的权利。
“我好想你。”岑蔚搂着周然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耳朵尖,那儿迅速泛起红。
某人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了:“闭嘴,不许说话。”
岑蔚笑得更欢:“我好像没来得及告诉你,还是你比较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