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戏精妖怪去捉妖(118)
借着月光,脚下的血水晃的汪白,越来越明亮。
“小游,你在哪?哥来找你了,你出来好不好?可不敢给你留下,哥对不起你”
叶烛似乎在倒影中看见了易游的面孔,手抓向水面,搅动着水的纹路,模糊的泡影被搅乱,什么也捉不到,什么也摸不着。
叶烛低声哭泣着。
“老叶,你—”姜奇志本想搭声,随即,他便收回了,他眼中叶烛的背影映照着着看不透的悲伤与惋惜。
叶烛双漆跪在地上,他捧着脸,一阵火热的刺痛从他的右眼蔓延到全身,她咬着牙低声低吟,可是比这神罚给身体带来的创痛更难受的是,他的心很痛很痛,
像被野兽抓破了,撕破了,搅碎了,再无法聚拢,他回忆着脑海中的笑容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目光,听不到的笑声,她好想听她撒娇,好想再听到小游自己说:
“小哥,我喜欢你。”
半环的月很快被乌云笼罩,遮住了这夜晚最后一丝光,寻不清了,也看不见了。
暴雨倾泻而下,冲击着战场的泥沙,卷起浑浊的血浪,造势越来越猛烈,越来越凶狠,冲击着地面僵死的尸体。
叶烛跪在废墟之上,没有躲避,任凭头发和衣服渗进雨水。无休止的雨水,穿透它的哀愁与悲伤。
跪立在阴沉的雨中,身心被淹没,
第八十六章 复活
时以入冬,厚雪封锁了茫茫世界,
死寂的村庄,无人在自扫门前积雪,地面被厚雪压得死气沉沉,河流冒着冷雾在白雪里流淌出红色的血水。
风止不住,扫掉一层又一层的落雪,直至露出泛着红色的泥土,忽然,泥土下陷,一直瘦白细长的手臂如同春芽一般从土中伸展出来。
扒开积雪,少年从雪中探出头,看着茫茫世界, 灰蒙蒙的雾色烟霭里透着猩红,如同染料一般,慢慢侵染这白色世界。
染红了雪,染红了风。
染红了冬日里的梅。
少年从雪堆中爬出,
这个红色慢慢聚拢汇集成一点,笼罩在他身旁,血色的梅被少年映衬的更加妖艳。啃食着这残雪。
少年拢下一朵梅,花瓣在他指尖消散,随着风雪飘散,抬眼跟随,闪烁着红光,雪中的红再耀眼,弥补不了冬天昏沉灰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苍白的手心中闪烁着一个【烛】字。
看着它,呆滞沉思,口中囔囔自语:
“烛——”
“这是谁—— 我又是谁——”
“我这是在哪里——”
易游只觉得胸口好痛,好像曾被射穿一般,只是不见伤口,他开始不知所措,疯狂的向前跑。
细白的脚踝,露在外边,踩踏这积雪,他跑到了河岸旁,透着水中的镜子,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白皙的少年,恐惧的脸庞,空洞的眼神。
“这张脸,是我。”易游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恐怖的回忆和这狂暴的风雪一般连续不断的钻进他的脑袋。
“我叫易游,我已经死了,我阿娘死了, 我的小哥死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你是易游,你死了,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死了,他们死在了这个残暴的时代,死在了握着刀枪的恶鬼的手下。
他们杀死了你,你想为他们报仇吗?你恨吗?你想吞噬他们吗?你想杀掉他们吗?”
熟悉恐怖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回响,易游记得这个声音,曾无数次砸在他脑中,穿透着他的神经,掌控着他的思维。
这是来自亡魂的声音,蛊惑,悠长。
“月夜之力,赐予了你新生和你无限的生命,不生,不死,不灭,不入轮回。
你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恐惧,你和那些虚张声势的恶鬼不同,他们只是寄生这个漆黑世界自以为是的爬虫,你才是真正的恐怖,
去吞噬他们吧,吞噬他们吧———
易游猛然睁眼,他不在拒绝
“对,在这个可怜的世界,早该死的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应该杀了他们,我必须杀了他们。”
来自亡魂的声音不断重复,在他脑中蔓延扎根:“对,你要杀了他,必须杀了他们,你还需要更多的恨,更多的死亡。”
暴风的声音和亡灵们阴郁的念经,在一同窥伺的易游的内心。风雪在他身旁团团聚拢,一片片雪花变成黑红色,旋转犹如巨浪一般,易游与他们在一同愤恨。
易游捂住胸口,回忆子弹射穿的感觉,冷笑:“无尽的生命,不死的身体吗?是吗,有了它,我就可以该死之人缠斗到底。”
“哥,谢谢,神明听到了你的愿望,他让我活下来了,他让我活下来报仇,为你报仇,为所有人报仇。”
愤恨的眼神笼罩在易游的瞳孔,染红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