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调查过简语领头的整个给顾寒山做治疗研究的团队成员,林玲应该是不出众的那一拨里的。团队合作论文,她的名字也排在最后。
今天顾寒山的急诊,简语居然是让林玲过来处理,贺燕不确定这里面打的什么算盘。
“你们要给顾寒山做谈话了吗?”贺燕问。
“简教授会确认谈话不会再次刺激顾寒山才会进行。”林玲耐心道,“我离开的时候谈话还没有开始。而且你也知道的,每次谈话也不一定能聊到什么,要看顾寒山的实时状况。所以你们提供的旁观者视角对我们判断顾寒山的情况是必要的,很有帮助的。”
“那你们该问警察。”贺燕打太极。“警察才在第一现场,我是被叫过去的。我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只负责看着顾寒山,把她带离。我并不了解事情的详情,恐怕没办法提供更多的信息。而且这是命案,我不能确定哪些事情可以说哪些不可以,你最好去问警察。”
林玲颦颦眉,但也认同贺燕的话。
贺燕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罗以晨。
“罗警官。”贺燕接了电话。
“我到了,在病房。”罗以晨跟贺燕道。
“好的,那就麻烦你照看了。我在跟医生谈话,一会才能回去。”
“行。”罗以晨明白,他把电话挂了。
贺燕放了心,她收好手机,专心应付林玲:“林医生,简教授很清楚警方的程序,这事该怎么处理他很明白才对,怎么会让你来问我呢。”
林玲柔声道:“也是例行公事,这不是问了你才知道你不清楚嘛。警方那边我们当然也会沟通的。”她想了一会道:“贺女士,顾寒山身上有伤你知道吗?不是今天弄伤的。她的腿和脚,有擦伤。挺新的伤口,应该是这两天的事。”
“知道一些吧。”贺燕警惕。
“她告诉我有人想利用她的平江桥恐惧症杀她。”
“具体案情我不了解,你们得直接问顾寒山或者警方。”
林玲点点头:“好的。”
林玲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一条,然后继续道:“贺女士,知道顾寒山对平江桥有惊恐反应的,只有我们医疗团队的人。”林玲顿了顿,道:“还有你。”
贺燕不作声。
林玲问她:“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
“没有。”贺燕盯着她,道:“我不会跟别人讨论贺寒山的病。我不像你们,你们有工作需要,更容易漏口。”
林玲继续问:“那你跟简教授讨论过这事吗?”
“没有。”贺燕皱起眉头,“昨天才发生的,我没来得及。我……”贺燕烦躁得抚了抚头发,“我也没想过要跟谁讨论。昨天到今天,不止,这段日子吧,我过得一团糟。”
贺燕向林玲举了举自己的手机:“我的电话就没停过。公司找我,警方找我,你们找我,就因为我是顾寒山的继母。我自己的工作都处理不过来,还要到处跑,到处被人问话,我晚上失眠,脑子都不清楚,真的压力太大了。”
“可以理解。”林玲温柔地道,“你别着急,一件事一件事来。”
“这样下去我会丢了工作的。”贺燕卖惨。“可是我也不能不管顾寒山呀。我们做家属的真的不容易,医生。”
林玲声音更温柔,安慰道:“我明白的,你别着急,难关总会过去的。最重要心态要放平,你太紧张,也会影响到顾寒山。”
“我已经尽量不在她面前出现了。”贺燕道。
林玲温柔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得再问问你。最近除了今天和昨天的事,还有没有什么会刺激到顾寒山的。比如昨天那个事故,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贺燕有些迷茫,“你们医院出的事算不算?现在不是还有警察守大门。”
“嗯。”林玲用笔在笔记本上记着,“我们医院那晚的事,顾寒山经历了什么吗?”
贺燕看着她:“你们简教授让你问这么远的事吗?”
“他没说。他只让我问今天的事,目的是为了确认顾寒山受到了什么刺激,好做诊断。我要解决的是收集能达到这个目的的各种信息。今天的情况你不了解,那我就多问问别的。有时候家属都没想到会有什么事对病人产生了影响,我们医生会帮助他们。”林玲笑了笑:“而且也不远啊,这才几天。压力都是累积的。”
贺燕道:“抱歉,你们医院的这事,我都没在场,也就听说有这事,不知道具体的。还不如你们医生清楚呢。”
林玲道:“我那天也没在,不太清楚。”
虽然都不清楚,但林玲还是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
贺燕就看她列着一二三等等,把能想到的全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