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携(10)
公主毕竟是女子,为康健计,侍君侍寝前,必须得绝对干净。每回事毕,都会记录在内务司档案上,若是有异状,所有公主月信后侍寝的人都要追责。所以即使是正君,也有严格的规矩要守。
“好……”赵熙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子轻慢,再起兴,面前的正君也过府五年了,她还没急到不可等一刻的地步,“去吧……我在卧房等你。”
“是。”顾铭则缓缓退了几步,从侧门出去。
赵熙在厅里转了转,几幅新挂上去的字画前驻足欣赏了一番。又信步走出厅门。院子里一片寂静,人都撤走了,竹凳却仍在原地。上午的阳光,金灿灿地洒在院中,竹凳上未干的湿印,地上斑斑暗红色的血滴,昭示着方才行罚的惨烈。赵熙想起她曾吩咐去请御医。往返宫中需要些时间,那孩子这会也该苏醒了,该是疼得最难熬的时候……
她一闪神,脑中忽地闪现一幅画面。盈翠茶园,干干净净的素衣少年,手指翻飞,茶味在指尖跳舞。满园绿植上,澄澈的露珠如颗颗美钻,映着少年飞扬的笑脸……
赵熙微皱了皱眉,突然觉得索然失了方才的兴致。
“来人……”她冲门口跑进来的人吩咐道,“我临时有事,晚上再来看你们大人。”
“是。”
她提衣迈步,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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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她的步子有些重。但接近园子的门,她想到林泽正好好地等着她,心情才好些。
刚进门,她就觉出气氛不对。下人们都屏气凝声,身体发抖。几个内院的仆妇,皆被赶至门口。
“嗖啪……”内院里,传出些杂音。
赵熙一愣,立刻快步赶过去。
果然见林泽这小子,正裸着背,双手撑在一个花架上。身后一个下人拿着藤条正在打。
赵熙惊怒,“停手。”
下人早吓得魂飞魄散,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林泽也震了下,吸着冷气回头看,却只动作了一半就背痛得放弃。
赵熙赶到他身前,林泽的背上十几道鞭痕,道道肿起。
“做什么呢!”赵熙气得立起眼睛,厉声喝问。
林泽动了动身子,一寸寸地把撑在花架子上的手臂放下来。一动,额上又是一层冷汗。他出身世家,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供养长大,后来在公主府供职,也从未受过一丝委屈。打了十几藤,他咬着牙没叫疼出声,但已经脸色苍白,一层层冒着冷汗了。
“行了,扶进去再说。”赵熙转目找了找,没人。林泽这小子明显也是清了场的。
她只得吩咐跪在地上的“打手”,“快去把卢大夫叫来。”
“不得声张。”林泽吸着冷气儿,跟着嘱咐了句。
赵熙立起眼睛瞪他。
林泽疼得浑身虚汗,也没精神照顾到她眼神,只艰难地摆摆手,“刚开始打,没怎样,殿下别急。”
“行了,有这力气说话,就自己走路。”身边一个下人也没有,赵熙自忖抬不动他,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林泽还嘴硬,“又没打着腿,能走的。”
“嗯。”赵熙抱着胳膊,跟在后面,瞧着他本来光洁的背上纵横鞭痕,冷森森道,“腿?过会儿就能打着了。先留一刻,让你走道。”
林泽惊了下,回头猛了点,牵得后背剧痛。
“哎哟。”
赵熙再忍不下气看他,径直进了房。
等了会儿,人才蹭进来。
赵熙也不让他躺下,只指着地板。
“啊?”林泽不明所以。
“跪这儿。”赵熙用脚尖点了点雕着大朵牡丹花开的一块方砖。
林泽磨磨蹭蹭地过来,惊见赵熙甩着那藤条。
“殿下……”
“这会儿该打腿了。”赵熙板着脸,“把裤子脱了。”
“啊?”
“怕疼?”赵熙挑眉。
“不是……”林泽脸涨得通红。抬手至腰间,散开腰封,将长衣褪下,露出雪白中衣中裤,他垂着头,把裤子连同里裤,一齐腿到膝弯下面,踝着膝盖,跪到那块砖上。
赵熙站到他身后。林泽因羞惭,全身都浮起粉色,他绷紧腿,承下赵熙的一鞭。
一道肿痕迅速肿起,赵熙咬咬牙,刷刷十鞭下去。
整齐的十道肿痕,在林泽的臀上划出道子。
“为何罚你?”赵熙停手,让他缓口气。
“擅闯正君住处,滋意挑衅。”林泽微微喘息。
“哼,那边竹苑刚架刑凳打人,你就知道了,谁给你的胆子往正君处安插眼线?”
林泽错愕,“我……”
赵熙挥手打断他,“你行事冲动,多少次了,不是犯险,就是带伤。”她指了指林泽精彩的后背,冷道,“就算不为此回事,你也该当受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