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情诗(47)
“你是傻/逼吗?”梨枝想哭,吸了吸鼻子又强行忍住眼泪,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给你贴的份子钱。”
池矜月接过文件翻开:“什么文件?”
“这他妈可以在雾青湾全款买套房了。”
“开玩笑吧。”
池矜月唇角的微笑在看见那份文件的内容后变得僵硬,眼泪几乎是在瞬间便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落,打湿了黑色的文字。
这是咨询记录。每一年的诊断结果都是患者排斥亲密关系。
每一年,咨询师都会问同一个问题。有打算和池矜月维持长期关系的打算么,爱她么。
2012年。【没有维持长期关系的打算。】
2013年。【不爱,没有。】
2014年。【不爱,没有。抱歉,我不希望再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这份文件是哪里来的。”池矜月阖上文件夹,语调微微有些颤抖。
呆在他身边,她分明能够感受到爱意。
明明,就在前几天,他还温柔地揉乱她的头发,笑着说想结婚。
以至于,这份文件摊在眼前时,她觉得荒唐。
“这份文件绝对可信,”梨枝觉得有些话残忍至极却又不得不说:“那位咨询师需要钱,宁臣用钱买了他整个职业生涯。”
池矜月垂眸,陷入迷惘。片刻,大滴大滴的泪珠掉落在散着香味的咖啡里。
半晌,她抬头。
“梨枝,你会不会觉得我活得像一个笑话,”池矜月唇角勾出笑意,可眸中却涌出泪:
“他每一年都不喜欢我,可我却每一年都想和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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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昨晚便有些低烧,今天情绪波动过大又受凉,傍晚池矜月摸了摸额头,发现额头已经烫得不行。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太过疲倦,池矜月按照说明书吃了两粒退烧药便睡下了。
大概是发烧的缘故,过往的事情成为破碎的梦境一齐涌入她的脑海,她又梦见了平安夜那天做的梦。
阴暗幽深的小巷子里,少年站在那儿向她伸手,浅浅地笑。
她知道结果的,在附中门口,那把利刃会朝她心脏的方向落下。
“小月亮,”少年沐着光亮,又朝她走了几步,像是触手可得:“你不是喜欢我么。”
梦境里,她又随着他走到了附中门口。
结果还是一点没变,尖尖的利刃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地落在了她的心脏。
她看着流淌的鲜血,突然笑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韩颂之能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对着她心脏的方向。
因为,根本就不喜欢她。
一开始就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你看,结果永远也不会变。
就像是那九支下下吉,怎么也没办法变成上上吉。
第二天醒来,已经不发烧了,她却又觉得浑身乏力,想着今年还没做全身体检就索性去了趟医院。
但池矜月没再主动联系韩颂之,她每天照常忙碌着,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睡不着会喝点酒,希冀接下来的梦境不会出现韩颂之的模样。
有韩颂之的梦境实在是太苦了。
有的时候想起那一次次的低头退让又觉得好笑。
她太蠢了,以为低头就可以让韩颂之爱她。但事实是,反复低头的池矜月根本就不是池矜月。
韩颂之一个月都没有主动给池矜月发消息。
他在等,等池矜月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反复向他低头道歉,挽着他的手臂说爱他。
他只想要池矜月认错,仅此而已。
想要证明,在池矜月心里,韩颂之永远占着最大的分量。
二月中下旬,《他与罪》杀青了。
林沐邀请池矜月去参加杀青宴。
池矜月本来不太想去,但想着《他与罪》是她带林沐拍的最后一部戏,索性也就去了。
林沐包下了星月饭店顶层那一整层,池矜月踩着金色地毯走进宴会厅时,还有些恍然。
上次来还是求婚,这次就已经分手成死敌了。
有一个小桌上按着她的口味摆了很多牛肉炒粉,池矜月吃着却觉得味同嚼蜡,吃了两口便又不想吃了。
林沐在外面敬了一圈酒后,抽了张椅子坐在池矜月对面。
他往池矜月的高脚杯里倒了点白葡萄酒。
“来,阿月,我们喝点酒,”池矜月不想扫了他的兴,拿起酒杯相碰,砸出脆响。
白葡萄酒一饮而尽,池矜月估摸着这酒度数还挺高的,她喝着头有点晕。
“阿月,我们应该庆祝。”
听见庆祝这两个字,池矜月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但想着林沐杀青了的确得庆祝。
也就说了句:“庆祝你杀青。”
暖黄的灯光下,林沐的眸子里尽是温柔:“不只是庆祝杀青,也是庆祝我们阿月终于摆脱了那段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