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姑父的合法妻子。”
“早八百年就离了,还叫姑父呢?池老板可不会感动。”
“叫惯了。”裴希微微皱眉:“就为这原因不回家,宁愿在家门口守着?”
池乐含糊地应了一声。
裴希不爽道:“那是你爸妈的婚后共同财产,就算离婚也有一半是姑姑的,你住那很合适,较劲也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才不会委屈自己。”
裴希瞥她一眼:“一会儿见了爷爷奶奶精神点。看你现在像什么样,跟个女鬼似的。”
???
池乐从包包翻出小镜子:“不就是没绑头发吗怎么就像个女鬼了?裴希,我发现你的审美很有问题,建议你抽空多跟你的好兄弟许砳学学,争取提高审美水平!”
“你不说许砳我倒忘了。”裴希冷笑一声:“说吧,又想对我好兄弟做什么?”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精髓,池乐理亏,只能打马虎眼:“……还是继续讨论女鬼吧。”
*
池乐刚走不久,凌霜思就出现在许砳家门前。
“你来做什么?”许砳拧眉,后悔下来开门了。
凌霜思看出他眉目间的不耐,故作冷静问:“你以为是谁?池乐吗?”
许砳没接话。
这是默认了?凌霜思心里突然有点泛酸。
许砳拨开挡在可视门铃上的树枝,淡淡看向对方:“你有事?”
那天同学聚会,凌霜思听说许砳被池乐包养了,只觉得荒谬,无语,甚至有点想笑。
但是后来,她亲耳听见许砳说的话,目睹他抱起醉酒的池乐离开,突然笑不出来了。
后来她仔细回想这两年许砳的家庭状况,他的亲生母亲为了个男人准备卷走所有家产,亲叔伯跟他撕破脸皮,联起手来谋划抢夺他父亲的遗产,身边至亲全都在算计他。处于这样的环境下,任谁也会心灰意冷。
人一旦失去方向,就容易堕落,颓废,哪怕曾经他再耀眼再优秀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是她高估了一个天才的自尊心。
“许砳,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有些话不用拐弯抹角,我就直接说了吧。”凌霜思仰头,望着眼前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少年,说:“其实,你缺钱可以找我。”
许砳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他嘴角挑起抹讥诮弧度,淡漠的眼由上至下打量她一眼,那眼神露骨,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来竞价的?”他语气没什么情绪。
凌霜思知道许砳的性格,他不喜欢太有心机的女生,所以她表现得很坦然:“池乐一个月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许砳没有马上拒绝,看上去像是在考量。
原来男神真的可以这样得到。
凌霜思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那些小心思都太愚蠢了,绕了一大圈,还不如池乐那种花瓶脑子,简单直接,误打误撞,反而捷足先登了。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否则你不可能不澄清那些绯闻。也知道你不喜欢池乐,否则不会一次次拒绝她的告白。但没办法,你家里发生这种事,她又正好愿意为你花钱。”凌霜思表现得很大方,很能理解他处境的样子:“许砳,你跟池乐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现在我就问你一句,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许砳想了一阵,实在无法理解:“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自信?”
凌霜思:“什么?”他思考那么久,不是在权衡利弊,是在想这个问题?
许砳说:“以前没拆你台,是看在凌老师面子上。我们加起来没说过三句话吧?怎么你还成我女朋友了?”
凌霜思自信的表情陡然间崩塌,变得难堪又狼狈。
“想竞价,”许砳扯了下嘴角,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建议你照照镜子,看你哪点能比得过她。”
凌霜思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她真的太想不顾一切跟许砳谈一次了,他越是这样薄情,她越不甘心。她觉得许砳只是暂时被池乐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忍着愤怒,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是不是她给你的钱很多,你现在暂时还离不开?”
“许砳,你忘了以前你有多讨厌她了吗?像池乐那种人,对她自己亲妈都假惺惺,你以为她还会对谁有真心?她就是个见异思迁的花瓶,脑袋空空,没思想,没上进心,一天到晚只知道找刺激,她玩过的男人多到你无法想象……”
凌霜思还想说什么,对上那双如淬寒冰的眼睛,止不住一阵心悸。
许砳的眼神像山涧滴着水的寒潭,冷凉刺骨:“给足你面子了。”
凌霜思不敢再往下说,再说下去,就真的要撕破脸连普通同学都没得做了。她忍着满腔屈辱,红着眼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