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只能垫着脚伸手将供桌上的烛台给端了起来，打算靠近那个钱婆子。

他就是想看看这钱婆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但他才走了一步，钱婆子的声音就有些尖锐的道：“问米有问米的规矩！倘若心不诚，就不用问了！”

陆无只能停住脚步，“这栋房子里死的人，都能问吧？”

钱婆子声音短促的说了一个字，“能。”

陆无又问：“那你怎么才能知道我要问的是谁？”

钱婆子又咳嗽了两声，像是那种将死之人快要断气的感觉，“名字。”

陆无嘴角微弯，“九岚。”

空气突然安静，只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

陆无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往钱婆子的方向挪了几步，“不是说这栋房子里的都可以？”

钱婆子剧烈咳嗽起来，像是随时都能一命呜呼。

不对，本来就死了吧。

陆无没感觉错的话，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钱婆子再次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像乌鸦的叫声一样，凄厉诡异，“不问枉死冤魂！”

哦，原来九岚是枉死的。

不过陆无有些好奇九岚是怎么装成活人的了。

陆无有些无奈的道：“你这不问那不问，要不我干脆不问别人了。”

说着，陆无停顿了一下，拉长了声音道：“问你吧。”

钱婆子又安静了下来，声音更加难听了，让人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问吧……”

陆无直接道：“这栋房子，发生过什么？”

说话的途中，陆无又挪了两步。

钱婆子的声音有气无力了些，却透着尖锐，“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来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

陆无忍不住了，直接道：“那说说你知道的。”什么也问不出来，问米问了个寂寞？

钱婆子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声音尖利难听，“你们，都得死！”

好的，还是一句废话，“为什么，有人要买命？”

钱婆子又萎了下去，“因为他们该死，他们怕死。”

陆无眸光微闪，也就是说，这栋里剩下的那些租客，和当初发生的入室抢劫杀人案有关。

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钱婆子幽幽的道：“你还可以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吧。”

第85章 一开口说话就手痒

陆无其实离钱婆子很近了，但为了确保自己不小心吓到她，她就不给解答问题，陆无选择了先问：“怎么才能让这栋楼里的鬼消失？”

钱婆子声音沉闷缓慢的回道：“鬼魂若无托身之所，很容易魂飞魄散。”

“因此，人死后变成的鬼魂，皆会托身于死前的东西上。”

“只要毁了鬼魂的托身之所，鬼魂就会消失。”

陆无又问道：“那怎么辨别某样东西就是鬼魂的托身之所呢？”

钱婆子伸出了手，五指瘦骨嶙峋，皮肤像是枯树皮一样粗糙。

上面还有黑灰色的斑点，不知道是老人斑还是其他什么。

她的手在那碗米上绕着圈，口中念念有词，陆无不太听得清她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她收回了手，拉长了声音道：“请香钱留下，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陆无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应该是，这碗米她施过法了，可以鉴别鬼魂托身的物件。

啊，行吧。

既然，问题都问完了……

陆无伸手去端那碗米，在手触到碗的瞬间，陡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钱婆子。

他手中的蜡烛照亮了原本隐在黑暗中的钱婆子。

钱婆子穿了身一身灰扑扑的对襟衣服，头发花白干枯，像是没有营养的枯草。

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整个人像是被晒成干尸一样，干巴巴的，皮肤都皱在了一起。

而陆无之前看到的钱婆子手上的黑灰色斑点，是尸斑。

换而言之就是，钱婆子已经死了。

陆无也不是很惊讶，在他试探着说问米要问她，还问成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这钱婆子，也是死了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这种状态，又保持了多久。

陆无正在看钱婆子尸体的时候，他背后的黑暗中缓缓伸出一双手来。

隐约中，似乎还能够看到一张阴惨惨的脸。

那双手快要掐住陆无脖子的时候，陆无手中的蜡烛靠近了钱婆子。

甚至有一缕干枯的头发被烧的焦糊了。

陆无开口悠悠的道：“破坏了托身之所，鬼魂就会消失？”

这句话，成功让陆无身后的那双手停住了。

像是有些不甘，又像是有些愤怒。

最终那双手缩回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陆无这才将供桌上的米端了起来，“这屋子也太黑了，蜡烛我就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