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到这个年纪了,或多或少有点。”
自商之巡有记忆起,家里一直供有神佛。早些年商老爷子倒也没有那么信佛,但自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他的心里便需要一些寄托。
有一年商之巡生病,低烧一直不退,做了各项检查,看过各个专家,依旧不见好转。没有办法,家里便去请了道士做法。
商之巡那会儿也很小,莫约七八岁左右的年纪,他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坐着,还乖乖喝了一道符水。
不知是真显灵了还是走运,第二天商之巡的便不再发低烧。
随着这些年年纪的增长,老爷子见的东西越多,就越是信神佛,手上常年佩戴着一串佛珠,也会念点经。
说到迷信这件事,常年居住在山上乡里的人则会更信一些。
苏听然自幼在乡下见过最多的便是村民请龙王。
住在山上的人种果树种庄稼,讲的是靠天吃饭。
有几年干旱,整整半年不落一颗雨,这对田地里的庄稼和果树无疑是致命的天灾。
农历的七八月,滚烫火辣的太阳似乎把大地撕扯出了一层皮,别说是庄稼奄奄一息,就连人们的生活用水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实在没有办法,山里的村民便会一起去庙里祈雨,也就是请龙王。
苏听然那时候小,最喜欢凑这些热闹。
后来第二天还真的下雨了。
很多人却不知那是政府花钱特地选择合适的时机进行的人工降雨。
苏听然又问商之巡:“那你呢?迷信吗?”
商之巡说自己并不信神佛,但会有敬畏心。
这个世间万物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讲出个理所当然,宁可信其有。
这会儿苏听然完全清醒了,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转头掐住商之巡的脖颈,目露凶光:“你刚才在外面说话我听到了,你说谁是小狸猫呢?”
商之巡顺势靠在床头,任由苏听然对自己打打闹闹,呼吸慢慢就变得急促了一些。
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不需要他回答,他只是笑看着她。
苏听然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
她一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可今天在商家先是听到那些小辈说起的八卦,又不小心听到商之巡用那种二世祖的语气谈论她是一只小狸猫。
仿佛她就像是一个随手可以玩乐的宠物,他觉得有趣了就放在身边玩一玩,无趣了随时一脚踢开。
先动心的人很吃亏。
可看着商之巡脸上的温柔,苏听然又一头栽了进去,贪婪着这份宠溺。
商之巡的的确确是宠溺苏听然的,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她那样让他一颗心被牵着走。她开口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无条件的满足。
这分喜欢毫无道理可言,他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午苏听然在睡觉,他来来回回进屋好几趟,也看了她好一会儿。知道她困,所以没有吵醒她。
一颗心却痒难耐,很想把她弄醒,到底是忍着。
商之巡深邃的眼眸黏在苏听然的身上,伸手扶着她的腰,问她:“饿不饿?你中午没吃多少。”
苏听然摇头说自己不饿。
睡了一个下午,也没有什么运动,感觉中午吃的还没怎么消化。
商之巡却说:“可是,我饿了。”
他的声线俨然开始变得暗哑,蕴藏着意味不明。
等待的时间太久了,难免有些饥肠辘辘。
苏听然意识到自己要被当成食物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双手撑在床上想逃,被商之巡抓住脚腕。
他骨节明晰的手指并拢将她的脚腕包裹着,轻轻一扯,苏听然整个人趴在床沿。
商之巡随后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翻过来,又一把拽到他的怀里。
苏听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面团,被他折腾来折腾去,关键是她毫无反击之力。
“先让我吃点甜点怎么样?”商之巡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苏听然的唇上。
苏听然立即捂住自己的唇,声线嗡嗡嗡的:“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商之巡的吻顺势落在她的手背上:“那得看是哪里的甜食。”
苏听然秒懂商之巡这话里的话,还不等她阻挠,商之巡已经自顾自地享用甜食。
甜筒冰淇淋怎么吃才最好吃呢。
先是将最上面的奶油用舌尖轻舐,唤醒味蕾,再大口包裹。
外头的雨声渐渐变小,原本房间内昏暗的光线也逐渐明亮了一些。
冰淇淋化成了水,往下滴出黏腻的糖汁。
让苏听然意外的是,商之巡竟然真的只是尝了一口甜品。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经过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相处下来,苏听然很清楚这并不是他的一贯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