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热吻(17)
霍之冕拿筷子,“食不言。”
“得,吃完再说。”
除他外,无人瞩目关于面的小插曲。
霍之冕看着莹润的汤头,筷子一动,水面涟漪。
应该是意外。
*
热腾腾的宵夜后,霍之冕离开了一阵。
再回来,身后跟了两条黑影。
他走进大堂,梁德旖这才看清,黑影是两条金毛猎犬。
两犬分坐于霍之冕的两侧,毛色水亮,神情沉稳,只是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一派暗地里的高兴。
原来,他深夜前来,就是为了接它们?
梁德旖着实有点儿没想到。
这时,倪乒乒凑到梁德旖身边,“俩狗是一对儿,被人扔了。我哥晨跑时被它俩合起伙来碰瓷,就这么赖上了。”
梁德旖想到自己扮可怜接近霍之冕。
感觉,是一回事儿?
三人两狗往停车场走。
两只金毛头次见梁德旖,时不时凑过去嗅她,热忱而殷切。
霍之冕唤回两只犬,“Hero,Leander,过来。”
两犬无奈,拿鼻头拱了拱梁德旖的小腿,跑到前面去了。
梁德旖的心跳重重一落,以为自己错听了。
倪乒乒来了兴致,“元宝儿你猜猜,这两只狗,谁叫Hero,谁叫Leander?”
梁德旖终于听清,她不太敢信,“Hero和Leander?”
倪乒乒颔首,理所当然。
可倪乒乒不知,这是她曾经说给min的神话故事。
*
【Icarus:给你看个画。】
【Icarus:[图片]】
【min:看不懂。】
【Icarus:那,跟你说说画里的故事?】
【min:说。】
【Icarus:传说,Hero是维纳斯的祭司,终日生活在海峡的神庙中,美名远扬。海峡另一端,有一美少年Leander。他渡海而来,为Hero倾倒。维纳斯以丘比特之箭射中二人。】
【min:听起来很圆满。】
【Icarus:Hero每夜执火炬迎候,二人相拥入塔。一日,风浪太大,火炬吹灭。Leander迷失方向,溺海而亡。Hero悲恸,跳海,亡。】[1]
【min:……】
【min:系统拒收并退回此段内容。】
*
梁德旖看着那两只围绕在霍之冕身侧的犬,手心微微发热。
原来,他有这样的柔软。
她抬头,看到了满月。
无端端想起了一支小令:
剔秃圞(luán)一轮天外月,拜了低低说,是必常团圆,休着些儿缺,愿天下有情底都似你者。[2]
明月清冷孤掷,却总被冠以“情”的象征。
像他。
梁德旖说:“公的是Leander,母的是Hero。”
语气笃定,没有半分犹豫。
听到梁德旖的答案,霍之冕回头。
她一身清辉,神情稚嫩,眼睛却比月亮还亮。
说得这样准,还是意外吗?
作者有话说:
[1]希腊神话故事,自己描述了一下。外加小梁发给霍之冕的画是英国画家约瑟夫·玛罗德·威廉·透纳的《The Parting of Hero and Leander》。
小小声,不翻译名字不是为了装杯,是不舍得破梗。Leander在后文还有作用,暂时不能揭,抱歉抱歉。
[2]清江引·托咏明·宋方壶
第8章 、错听
三人两狗上车,梁德旖坐于原位。
Hero蹲在一侧,盯住她不放。
梁德旖甚至从它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丝儿不开心。
她看向霍之冕,“这是?”
霍之冕捏了捏鼻梁,刚要说话,Hero平地起跳,窜到了梁德旖身上。它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好,将脑袋置于扶手处,眼巴巴看着霍之冕。
梁德旖成了一张坐垫。
解释姗姗来迟,“你占了它的位置。”
前排的倪乒乒笑出声,“Hero很黏哥,乘车要并排坐。”
几十斤的大家伙生生压在梁德旖身上,尾巴掸得扑扑响。它回望梁德旖,还讨好地舔了她一口。
简直哭笑不得。
“不然,我坐后排吧。”梁德旖说。
霍之冕将Hero从梁德旖身上拽下来,Hero不从,哼哼唧唧扭头,大爪子恨不得抠在她身上,誓不从命。
而Leander守在梁德旖脚边,堵了她的去路。
“这又是啥意思啊?你们谁给翻译翻译?”梁德旖抱着Hero,探到了它的肚皮,暖融融的。
霍之冕抬眼看她,一点儿笑意溅了出来,“它喜欢你。”
“它”字来得很轻,“喜欢你”格外清晰。
梁德旖只觉得浑身血液冲过头顶,整个人都热透了、煮沸了、烧开了。
不敢抬头,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张嘴,那些藏不住的感情就止不住地跑出来了。
她不爱断章取义,但这一刻,理智抽离。
只想故意错听。
她将座椅放倒,和Hero分了一半。
一人一犬赖在一张椅子上,还有一只,压住了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