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65)
但还是显得略有些空旷。
苏漾躺到榻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几分。
即便如司景行所言,大师兄并非是死于他手,他这样的邪物,也不该存于世。
但在此之前,她须得先替大师兄报仇。她要查清那日对大师兄出手的魔修都是谁,才好一一讨回来。
司景行是魔君,应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手下人的动向。
打定主意,哭了太久的眼睛便觉干涩起来,她闭上格外沉重的眼皮,没多一会儿便沉沉睡下。
第二日她醒来时,司景行已不在寝殿中。她昨夜脱下放在矮案上的道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规整放在那儿的暗红衣袍。她上身试了试,竟意外地合身。
司景行不在,她出不去寝殿结界,也就安生待在房里打坐。
她试了好几回,都说极阴之体可以容纳邪气,借用邪气中的力量,可她的身体与邪气分明相斥,莫说借用,便是引邪气入体都做不到。
或许,真如司景行所言,她须得洗髓转道,转修魔道。
这个念头一出,她惊出了一身冷汗——邪道终究为人所不耻,且由正堕邪易,再想回头却难,不到万不得已,她断不会堕落至此。
若到万不得已,等她做完她想做的,也便不必再苟活于世,玷污师门了。
司景行一连好几日没有回来。
他再出现那天,苏漾本已打算睡下,却突然察觉面前结界动荡,他的身影骤然穿过结界进入殿中。
他仍是一身玄色长袍,衣襟却敞开着,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有新鲜血迹顺着他胸膛淌下,显然并不是他自己的血。
他一步步走进殿中,才察觉到比之以往都要明亮得过分的灯火,以及灯火尽处因着闻到浓郁血腥气而紧紧皱着眉的苏漾。多出的那些灯烛想必都是她点起来的。
司景行盯着她,偏过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她穿这些深色,果然比穿白要顺眼得多。
很适合她。
司景行身上杀意未歇,沉沉威压拢在他身周,苏漾警觉看向他,正怀疑着他会不会骤然对自己出手,便见他低低笑了一声,“倒忘了还有个你。”
说罢,他冲她招招手,“过来。”
他身上血腥气委实太重,杀孽缭绕,让人不自觉抗拒。苏漾不情不愿挪过去,刚站定在他身前两步远处,便见他抬手咬破食指,紧接着将手蹭上她脸颊——他掌心还有旁的血污,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她脸颊上重重一蹭,她顿觉半面脸都黏黏糊糊的。
唯有他指尖那滴属于他的血,在触到她后便没入她体内。
司景行退了半步,满意地打量了她一眼——这样便更顺眼了一些。
“你有我一滴精血,往后可随意出入此处结界。”
苏漾抬手抹了抹脸上血污,忍了忍才没出声。
司景行却仿佛心情大好,身周杀意都歇下去不少,走去推开最左一间偏房的门——苏漾这几日都转遍了,知道那儿是浴房——没多一会儿里头便传来水声。
苏漾趁他洗的功夫里,去试了试寝殿外结界——果然结界不再伤她。
他洗得很快,她还未来得及再多试几处,便见他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换了身鸦青长袍,除下了头顶玉冠,一头黑发仍半湿着散在身后,抬眼看见她时似是有些惊诧,“你就想这么顶着一脸血污?”
苏漾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从他身侧走过,走进浴房中,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门虽是关上了,可却并不隔绝外间声响,于是她依然听见了他在外头的笑声。
自那夜后,一连许久他又不曾回来。
司景行平日似是很忙,苏漾转念一想,也是,若他不忙,那浑身的杀孽和魔君好战喜杀的名声也便不会那般重了。
他不在,连带着东都山那些顶尖的魔修都并不出现在魔宫中,倒是给了她方便。
她花了些日子,将魔宫一点点摸透。因着她身上那滴精血,魔宫中的结界挡不住她,一般魔修也并不敢为难她,她也小心谨慎着,并未张扬,都是避着人走。
而后便是东都山——大师兄不会无缘无故来东都山,必是为了什么而来。
可惜她走的那日,没来得及同师父问清楚。等她彻底摸清这里,或许能寻到机会,同师门传讯。
司景行再回来那日,东都山沸反盈天。
苏漾听了一耳朵,说是魔君灭了一大仙门,占据了那处灵脉——听到这儿,她便不愿再听下去。
但她正追查到了一点眉目——在东都山以南,曾有魔修见过斗法,声势浩大,不像寻常人出手,且时间也同大师兄那时候对得上。
她追那魔修的踪迹追了很久,好容易知道他今夜要去东都山南边尸场炼尸,本已打算提前去等着他,若这时候回魔宫,便是前功尽弃,再找机会接近他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