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49)
不,不一样。她那时寄居于鲛人体内,金丹被挖,毫无灵力傍身,现在却是全盛期,怎么也能捱过去的。
苏漾扶着墙低低喘息了一阵儿,正巧前头不远处有家客栈。
忘忧山。
司景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不慎折断的笔,叹息一声,将它抛到一边。自苏漾走后,他就没来由地心烦意乱。
外头夜色深重,他等了一会儿,终还是抬手结下追踪印——他只是去看一眼而已。免得她若是跑回望辰宫,他还得费心解释。
苏漾开了一间上房,被小二送上来的一路上还强撑着,等小二恭恭敬敬关上门,她瞬间瘫软下去。
她就地坐下,试图归拢体内乱窜的灵流,用修为强行将中的那东西压下去。可灵力已在她体内运转了三个小周天,灵流也慢慢恢复平静,唯独不断撩拨着她神经的欲念丝毫不见停歇。
那东西……似乎作用在她神魂里,而非是肉身。
方才那红衣男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心一凛,酒霎时醒了大半——她怕是遇上了狐族。
狐族盛行双修之法,族人不论男女,皆可四处物色合适的双修对象,若有属意的,便会先打上勾魂蛊,权当做个标记。
勾魂蛊能勾人情动,但也可被灵力强行压下去——可狐族貌美,况且双修算是于双方皆有益,许多人并不会拒绝勾魂蛊。
还有一种例外。
狐族若是动了真心思,就会以己身全部修为做赌注,催化勾魂蛊为噬魂蛊。
此蛊无论是何修为,非神魂相交不能解。
若硬要捱着,就只能生生捱过三天三夜,熬过蛊虫的全盛期,再以修为为代价绞杀扑灭——如此一来,最后修为怕是要倒跌一个大境界。
眼下她中的这道,显然并不能被强行压下。
兴许是蛊虫只作用在神魂上的缘故,她虽被欲念焚烧,可神智却很清醒,撑起身子来在房里布下层层结界。
三天而已。
苏漾在心里安抚自己,那狐族不过元婴境,断不能轻易破开她的结界,她只要撑过去三天,就好了。
她坐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仰头灌下去。
门口突然响起三声轻叩。
潜藏在她神魂里的噬魂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变本加厉地蔓延开。
苏漾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咬住下唇,手紧紧扣在桌案边,用力到指节泛白。
外头那狐族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调笑,“噬魂蛊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必受这份罪呢。不如解开结界,让我进去。如此一来,你我皆大欢喜。”
听不到里头回应,他也不恼,只拿着折扇又敲了敲门框,似是好声好气同她商议,为她着想:“修到洞虚境可不容易,若是倒跌回去,这笔账是不是划不来?你若是让我进去,修为不降反升,不好么?”
他离她太近,她体内的噬魂蛊能感应得到,偶尔翻腾上来那一股劲儿让她遭不住,她狠狠将手中杯盏朝门那边掷过去,喘着粗气道:“不想死就滚。”
门口消停了一会儿。
苏漾坐上床榻,将自己慢慢缩成一团——床榻这边离门口最远,她稍稍好受些。
也不是没想过开门出去杀了他,但她拿不准他手里有没有保命的法器,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怕要生变——毕竟她身上的噬魂蛊完全不受控,她不敢冒这个险。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难言的欲念似是将时间拉得极长。
门外又有了动静:“这可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有三天,难道你真的要这么熬下去?”
那人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就在外面等着。等到你改变心意打开结界的那一刻。”
苏漾将床榻上的被子扯过来,把自己兜头蒙在里头。
她的意识很清醒,不像在幻境中了情毒时那样浮浮沉沉不着彼岸,可越是清醒越是难熬,她能清晰感知到时间流逝,感知到神魂深处近乎干涸的生涩渴望。
她要想点什么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突兀想起司景行。
在幻境里时,明明处境比现在更艰难,可她却不觉得有什么。
左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就好像不管她怎么样都有人替她兜着底,出了什么事也是两个人一同面对,后背有了依靠,人就无所畏惧。
如今只她一个,竟煎熬至此。
其实很久以前,在他还没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独自应对一切,从未有过今日这般不安。
这几日司景行冷淡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苏漾在想,她是不是太过于习惯他的存在了——这样不好。
房门外。
红衣男子折扇在手中一下一下轻轻打着,来回踱步。